塔吉不慌不忙地道:“臣是外邦人,却也是圣上亲封,特许入朝为官的。吴相怀疑臣,恐怕也不止是怀疑臣吧?是觉得圣上识人不清?”
吴士忠气得胡须直竖,他为相多年,有几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也就李长明和塔吉了。
众臣一时噤若寒蝉,御座上的皇帝冕旒轻响,片刻后哈哈大笑:“好啊,是朕亲自提拔的人。”
塔吉微一颔首,道:“臣愚钝,三十年长于北境,对大虞语言知之甚少,若是哪里言语不当,得罪了吴相,还望海涵。”
吴士忠眼睛一瞪,更气了。
“不就是缺钱吗!”李长明忽地怒道,“把瀛洲打一顿不就有钱了?先帝在时就禁了五石散,若是放开紫烟贸易,便是对先帝大不敬!要充盈国库,有的是法子,绝对不能让安撒人卖这玩意儿!”
步六孤辰道:“紫烟一事,必须从长计议。若先放开几年,又查禁,多半是禁不了的。紫烟不比普通货物,一旦成瘾就无法离开。查禁的后果,只能是禁不了。到时候紫烟依然泛滥,还因为查禁,明面上的税也一分都收不上来,还不是便宜了安撒。”
王昌彝也开口帮外甥道:“安撒教皇以半数货款请求大虞放开管制,定然是因为没了这一半货款,安撒也依然能得利。这分明就是行贿,只不过是向整个大虞行贿。对安撒没有好处的事,安撒教皇必然是不会做的。”
李熹轻轻一笑:“你们这又是对先帝大不敬,又是行贿的……朕若是答应了安撒教皇,岂不是成了数典忘祖的收贿之人?既然如此,这不孝不义之人,朕是当不得的。”
无人再敢出声,要是劝皇帝暂且妥协,不就是陷皇帝于不孝不义之地?
李熹挺直了腰杆,一改方才的放松姿态,冷声道:“回绝安撒教皇,若安撒要战,便是倾举国之力,朕也奉陪到底!”
李长明喜道:“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