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满室沉默,修母正在给丈夫熨衣服,熨斗一歪,烫到了左手的食指。她默不作声地关掉电源,起身走进盥洗室,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这个看起来依然很年轻女人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小声地抽噎。

修丞不幸的婚姻,是所有修家人心里的一根刺,随着时间流逝,这根刺越扎越深,由此而带来的无能为力的痛苦几乎深深烙在修家人的骨子里。修母念及大儿子的难处,再一想小儿子,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客厅里传来管家机器人平淡毫无感情的声音,说是有客人来访,修母急忙用湿毛巾擦了擦眼睛,看镜子里眼睛没有那么红了,这才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来人是荀盛,他长得很高大,尽管有一条腿是假肢,但丝毫不影响走路,他一进到客厅,强大的精神力几乎要压迫地同为alpha的修银渊抬不起头。

荀盛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修丞身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按在修丞手心里,低声道:“你出来的急,忘了带药,医生说这种叫感冒的病不太容易好,药要记得吃,不能间断。”

修丞随手把药揣进兜里,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带着相敬如宾的味道,不亲热,也不疏离。

荀盛眼神一黯,不过他很快收敛起情绪,黑沉沉的目光找到了修翎,十分平淡地叙述:“我刚刚收到消息,听说礼仪司在安排你的婚事,这么说你同意了。”

“没错。”修翎高高地昂起头。

他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在荀盛面前露怯,他觉得他一露怯,荀盛会愈发认为修家人软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