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发膏不比泡沫的容易上手,有的地方抹得多了些,染剂顺着头皮往下淌,冰凉又粘糯的膏体顺着额角流动,殷未周身都不自在,抬手想擦,沈灼先他一步,用干净的毛巾裹去了多余的染膏。
“谢谢……我说你是明君,不是扯谎。”殷未头部被沈灼双手固定,想低头却不能,他于是把音量放低了,“我知道,你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百姓更对得起我……反而,是我对不起你。”
沈灼手上顿了顿,“我知道。”
殷未下意识摇头,却动弹不得,叹息一声:“不,你不知道。”
现在的沈灼是从去临州前的时间穿过来的,他还没有看见国师死在自己眼前,也没有把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渔家子弟养为皇嗣,更没有死在自己亲手养出的白眼狼手上。
“国师是越来越胆大了,敢当面反驳朕的话。”染膏用完了,沈灼用毛巾把殷未头发包裹起来,以便更好地上色。
殷未感觉肩上一松,转过头,见沈灼把头发解散开,如瀑的青丝披肩至腰。
“该你帮我了。”沈灼说。
“嗯?”殷未手里被塞进一把剪刀,愣了片刻,惊讶道,“你要剪头发?不会是要遁入空门吧?”
沈灼白他一眼:“就算出家,也得带上你。我才不会白白便宜了他人。”
沈灼和殷未换了位置,他坐在镜前凳子上,“剪好看些,长短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