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从窗外缩回来,用热毛巾敷了敷眼睛,把衣袖拧出一滩水,“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我等番邦男子,体质就是如此。”
“……老奴还是觉得大人没怀。”
“凭什么?陛下不是派人监视过,知道我和太子私下来往过从甚密?公公认为太子不行?”殷未挑眉。
“咳咳,行不行的……倒不是因为这个。”全喜公公无端中枪,神色纠结道,“老奴是觉得,大人洁身自好,不会同戾王乱来。毕竟……您和陛下同床共枕那么久,都是规规矩矩的。”
快到夏季了,反而冷起来,殷未脱掉湿透的外裳,跳上床,披着被子,看全喜给自己倒姜茶,“我从来不是规矩的人。太子有权有势,我贪图荣华富贵委身于他大有可能。至于陛下,登基前这小家伙拿什么跟太子相比?”
全喜是很护犊子的,把姜茶送到殷未手里,撇嘴道:“大人向来喜欢俊美之人,那五大三粗的戾王能和我们天神一般的陛下相比?大人刚从宫里搬回国师府,夜夜不得安睡,这些天陛下——”
全喜突然噤声,但殷未能猜到他下面的话。
因为“怀孕”,沈灼大怒,但对殷未的惩罚只是让他搬出帝寝,回到富丽堂皇的国师府。
殷未有些认床,好不容易适应了金黄暖软的大床,又挪地方,刚开始几天确实有点失眠,夜半还会惊醒。最近睡得很好了,但早上醒来总会觉得床帐里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看来,认床的不止殷未一个。
姜茶落肚,周身都暖和起来。
雨也渐渐停了。
春雨贵如油,尤其在国家已经三个月没下雨的情况下。殷未甚至隐约能听见国师府外感恩戴德的百姓对他的称颂,可他脸皮再厚也不能居功自矜。
神鬼之力虚无缥缈,但为天下百姓日理万机的皇帝事事落到了实处。沈灼于土木水利算得上殚精竭虑,他下令建成的工程将造福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