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转折让殷未不知所措,端着白粥,看着沈琢。
“没事的,我的身体我知道的。”沈琢短暂地碰了一下殷未手背,很快又缩回去。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殷未一字一顿霸道地说,“……你还得帮我写论文——本科,硕士,博士……我读历史是你鼓动的,你得负责。”
“是我的错。”沈琢嘴角还是弯着的,温柔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想起了什么,“学校今年也会有历史展览吧?带我去好不好?”
“你哪也不能去。”殷未态度强硬。
现在沈琢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任何意外,展览现场人多杂乱,殷未不能确保自己能保护他安全。
“阿未,我快死了——”
“闭嘴!”
被抢白后,沈琢沉默了片刻,重复道:“我快死了。但我不想落魄地死在压抑的病房里——如果可以,阿未,麻烦你把我的骨灰撒在树下:银杏树最好,不要桑树。”
不要桑树……农家小院里的桑树也被沈茁砍了。同样的长相,同样的偏爱,同样的无助……殷未渐渐不能把他们区分开,面对不同性格不同状态的他们,好像自己是出现在一个人人生的不同阶段——以渣男的身份。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听。如果你敢死,我不会管你。关我什么事?”渣男如是说。
“你不会的。”沈琢笑着摇头,“再也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你大概是记不得的,那年……算了,不说其他的了。阿未,我想去展览现场,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在浩荡的历史长河里。从古到今,所有历史都曾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是我最光辉的地方。最后的日子,我想体面一些。你会答应我的,是吧?”
殷未眼眶发酸。
沈琢碰了碰他指尖,顺着指节摸上去,和他十指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