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敢?!”怀淳不是没有听说过,正因为知道寒食散的恶毒之处,他才深恶痛嫉。

“那你现在……”

“已经戒了。”轻飘飘四个字,柏砚甚至说出来时还松了口气,但怀淳知道其中艰难。

“你当年不过十五岁,竟撑过那些时日……”怀淳想象不到,柏砚在那阴冷潮湿的诏狱如何煎熬,在抵御了酷刑之后还有寒食散的折磨。

“大概是想着不想让他们遂心如意罢。”柏砚说着微微勾唇,“越是想让我崩溃,我越是想要活得清醒……”

他好似真的如同一个不愿弯腰的白杨,怀淳定定地看着他,“我这半生,只佩服一个人,如今又多了一个你。”

柏砚噗嗤笑出声,“倒是我的荣幸,竟叫你高看了一眼。”

柏砚略过那些狼狈的,留下一个轻松的笑,“一切已经过去了。”

“嗯,过去了。”怀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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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砚在怀淳府上待了许久,离开时拒绝怀淳派人送他,只带了一个小侍往回走。

正逢重阳节,街道上都是来去匆匆的百姓,他才走到一处摊子前,正要取了铜板买几支茱萸,却被赶开,“不卖了不卖了,要收摊子了!”

那人动作粗鲁,柏砚直被推得一个趔趄。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扶住,刚站稳,柏砚下意识就要躲开,那人也恰时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沉闷,“冒犯了。”

“是我该谢过,”柏砚一揖,面前之人一身玄衣,长相寻常,只是右颊一道疤痕异常醒目。

柏砚神色不变,那人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