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觑着柏砚的侧脸,试探道,“虽做事不那么聪明,但心是好的,而且这一次从知道大人遇了危险,立刻往陛下那儿进言,还劳烦宗亲的一位王爷替他递话,不看僧面看佛面,昔年情谊做不得假,侯爷他还念着旧情呢……”

“贺大人。”柏砚打断他。

“嗯?”贺招远以为自己说到人动情处了,自得极了。

岂料柏砚淡漠道,“萧九秦为人如何,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嘴臭心软,也不是对谁都这样,至于昔年情谊,在旁人眼中大概是早散尽了,我却不觉得……”

一句话,贺招远彻底愣住了。

说到底他对柏砚还是轻慢了的,方才那一大段话,明里是在贬萧九秦,实则都是告诫柏砚要“识相”,他本就是站在萧九秦一边的,听过无数关于二人的恩怨情仇,自是先入为主觉得是柏砚对不起萧九秦。

他跟了萧九秦五年,完全以他亲信自居,又故意将柏砚隔出百八十丈,好像这样就显得有所不同。

但柏砚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他自问这世间对不起的人不多,萧九秦是一个。但是如贺招远之流,无论他们说多少,对柏砚而言都是形同陌生人。所以对他说出的话,柏砚丝毫不在意。

“我知萧九秦对我如何,贺大人更不必担心我糟蹋他情谊。”何其明白的一句话,贺招远攒了一肚子的话尽数没了踪影。

他怕柏砚时隔五年又来祸害萧九秦的真心,但是明显柏砚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糟蹋什么?”萧九秦的声音越近,“贺招远你这家伙又不安分了,这永州府遍地灾民,可不是你逛窑子的好去处。”

“啊,这……”贺招远有心解释,但是一看柏砚淡淡的脸,自觉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