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自是又一番的客套,好不容易将人弄走,成阳泄了口气,坐在桌边小声怨怼,“这方大人也太奸滑了,我们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还派人进来看。”
下一刻,“醉酒”的柏砚起身,他靠着床榻,一脸漠然,“方粤老谋深算,不可轻视,就看今夜,他灌醉我是假,借机来探我虚实为真。”
“也是我轻敌了,原以为这永州府离郢都不远,知府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胡作非为,但是现在想来是我错了,方粤卸任在即,依着今夜的观察,他不怕我前来,大概是已经做好准备拉拢我,或者……杀我灭口,所以管家才会那样毫不在意的给我们说那么多。”
饶是装得居多,柏砚还是喝的有些多了,他按了按眉心,继续道,“方粤已经胃口养大了,他背后还有没有靠山不得而知,但是这次永州水患,绝对不会如表面这样简单。”
成阳闻言跟着心脏收紧,“大人,这方粤总不可能胆子大到故意毁了堤坝吧,这可是大罪,灭其九族都不足以平民愤的事情!”
柏砚摇头,“暂时不好说,但是目前毫无证据,也只是我的猜测。”
他没有说的是,如今敌在暗,他们在明,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便了不少。而这个,是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成阳在隔壁睡下,初到永州府的第一夜,柏砚失眠了。他脑子则一遍一遍的重复起白天见到的那些景象。
天灾无情,可最让人战栗的是,人祸的无情胜过天灾。
但愿,不是如他猜测的那样。
翌日一大早,柏砚就提出要去周边看看,果然方粤面无异色,还安排了奢华的马车,随从者不少。
方粤这样坦然的表现让柏砚心脏一点点沉下去。
他已经毫不顾忌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已经无所谓柏砚如何巡查,要么一应线索早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了,要么就是他已经做好了掣肘柏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