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美人之计

她不在的那些时日,梵越与姬瑶在客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梵越一阵脸抽,“你真要去?”

尹相思抱着双臂,“非去不可。”

“小乖,那种地方庸脂俗粉太多,别玷污了咱们的儿子。”梵越稍稍放软语气,“爷带你去别的地方。”

“不要,我就要去凤来仪!”尹相思态度强硬,“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今日哪儿也不去。”

梵越突然失笑,“行!不愧是爷的女人,这口味果然与众不同,那你去换衣服,我在这儿等你。”

尹相思马上起身回房收拾打扮一番换成她一贯的男装。

再出来时,已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与梵越站在一处,竟是各有千秋。

出门的时候,梵越本想拉她的手,被她顺势狠狠拍了一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这算什么?”

梵越才不管那些,他强势将她的手拉过来扣紧,“就算你是男人又如何?那也是爷的男人!”

尹相思眼皮一跳,嘴角狠抽,“梵越,我发现你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那当然不是一般的。”梵越自豪地扬起眉梢,“二般的。”

“放开!”尹相思用力挣扎。

她越动,梵越扣得越紧,斜斜挑唇,“你再动,一会儿我就不止是当众对你动手,还敢当众对你动嘴,你信不信?”

这个人无赖外加无耻的境界,尹相思是见识过的,当下听他这般说,更是由不得她不信,泄了气,她咕哝,“那你倒是放松一点啊,这么紧,弄疼我了。”

梵越依言将手上力道放松了些。

尹相思趁机抽回自己的手。

“小乖,乖乖把手伸过来。”梵越半眯着眸,危险的光色在里头跳动,语气满含威胁。

尹相思胃里一阵翻腾,“你能否不要喊得这么恶心,我想吐。”

他邪笑,“小乖,你想吐是因为怀了爷的种,再过几个月习惯了就不会吐了。”

尹相思切齿,主动把手伸出来,冷脸道:“给你牵,换你收回那个恶心的称呼。”

梵越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嘴上笑得欢愉,“小乖,一会儿到了青楼,你是不是准备叫一堆姑娘来陪喝酒?”

“你再喊一遍!”尹相思恶狠狠盯她,伸出去的手被他死死拽住,怎么都收不回来。

“小乖,别闹。”

尹相思:“”

一路低垂脑袋接收着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到凤来仪。

尹相思突然有些后悔提出要来逛青楼,早知道这个无赖这样不知羞,她就干脆留在公主府睡觉。

上了楼,梵越直接带着尹相思来到天字一号房。

尹相思满面诧异,“这个房间我一直都占不到位,你是怎么做到的?”

梵越挑了下眉,“自然是爷的魅力比你大。”

尹相思撇撇嘴,她想起之前姬瑶称梵越是她主子,前后一联想便明白了,凤来仪极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的一处暗桩。

里头的老鸨热情接待了两人,态度异常恭敬,“两位爷,是否要奴家把姑娘们传进来伺候?”

梵越还未开口,尹相思就道:“让姬瑶姑娘过来陪酒。”

老鸨突然面露犹豫之色,“姬瑶姑娘今日没法前来,要不,奴家给二位换个姑娘?”

“姬瑶为何不在?”尹相思目色微闪,一脸好奇。

“这”老鸨不动声色地看了梵越一眼,转瞬对着尹相思赔笑,“姬瑶姑娘病了。”

梵越失笑,“这位公子是爷的好友,在她跟前,无需隐瞒,你速速去把姬瑶唤来,爷有些话想问问她。”

老鸨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旋即为难道:“姬瑶受了重伤,短时间内都没法出来,二爷您见谅。”

“受重伤?”梵越梭然眯起眼睛,冷光乍现,“怎么回事?”

老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

梵越没耐性,索性直接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带我们去看她!”

尹相思一见梵越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就不由得瘪瘪嘴,低声嘟囔,“对别的女人,你倒是挺上心。”

梵越耳力好,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他笑着转过头来,“小乖这是在吃醋吗?”

“鬼才会吃你的醋!”尹相思冷哼一声,偏开头,加快步子跟上老鸨。

来到姬瑶房间外,老远就闻到浓郁苦涩的汤药味。

老鸨敲门,小声道:“姬瑶姑娘,二爷来了。”

里面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卧榻静养的姬瑶一听,马上挣扎着下了床亲自来开门。

“二爷?”见到梵越,她面上露出笑容来,一瞥旁边的布衣蓝衫公子,姬瑶更是惊讶,“七爷?您二位怎么一道来了?”

梵越四下扫了一眼,压低声音,“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进去再说。”

姬瑶点点头,躬身将两人请进门,这才慢慢关上房门走了进去。

“姬瑶,你是怎么受的伤?”梵越面露急色,姬瑶可是老大安插在东璃暗桩的头领,凭她的功夫,若是遇到一般人,绝无可能让她受伤。

姬瑶不着痕迹地看了尹相思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梵越抬手,“七爷与我是知交,在她面前,你无须隐瞒。”

姬瑶听罢,放下心来,“奴家也不甚清楚到底是什么人,约莫有七八十个,人人武功高强,半个月前就开始动作了,看那势头,似乎是想阻止二爷大婚,奴家收到了主子的暗令一定要提前破坏他们的阴谋,于是奴家启用了东璃的暗桩与那伙人恶战了一场,结果两败俱伤,奴家挨了一箭外加内伤,对方头领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负伤累累。”

“阻止爷大婚?”梵越一拍桌子,“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薄卿欢那厮了,之前爷第一次去五军都督府的时候就被他狠狠敲诈勒索了一笔,赔了爷不少银子,这一次晓得爷要大婚了,他作为小郡主的亲哥,爷的大舅兄,竟还出来搞破坏,简直没人性!。”

尹相思愕然眨眨眼,“莫不成还真是我哥搞的鬼?”

“不然你以为呢?”梵越轻哼,“这个大舅兄未免太不厚道了些,妹妹大婚不送礼也便罢了,还让人来毁坏婚礼,实在没品!”

尹相思轻咳一声,“没办法,谁让他妹妹嫁了个没品的男人呢?”

梵越顿时一噎。

姬瑶深深看了尹相思一眼,又想起那日自己在客栈见到的昭然郡主,前后一联系,转瞬明白了,“原来七爷便是昭然郡主,从前是奴家眼拙了,竟没能看出来。”

被识破了身份,尹相思也不恼,轻轻柔柔地看着姬瑶,“对,七爷就是本郡主,本郡主就是七爷。”

姬瑶掩唇笑,“难怪那日在客栈,奴家总觉得小郡主格外眼熟,原来咱们是旧识。”

提起客栈,尹相思就莫名来火,瞪着梵越,“所以,你刚来东璃的那段时日都是姬瑶在照顾你?”

梵越一时犹豫。

尹相思怒火更旺,直接揪住他的耳朵,“老实交代!”

当着姬瑶的面被尹相思揪耳朵,梵越也不觉得没面子,他温声细语,“小乖,你先松手我再说。”

尹相思被他那称呼弄得一阵恶寒,揪得更狠,“说不说?”

姬瑶被这阵势吓到,安安静静坐着,一个字不敢说。

“疼。”梵越委屈。

“更疼的还在后面。”尹相思双目燃火。

“没有!”梵越不敢再作,马上举手投降,“姬瑶是老大的人,我顶多算她半个主子,再说了,人家是探子,又不是真正的青楼女子,怎么可能与我”

“说重点!”尹相思大吼!

梵越痛得直呼,眼泪汪汪,“媳妇儿,我真的是清白的,又清又白。”

姬瑶深知这种时候自己不能为二爷说好话,否则只会越描越黑,她只能一如先前安静坐着,顺便给尹相思倒了杯清茶。

自梵越嘴里套不出话,尹相思只好转眸看向姬瑶。

梵越一个劲给姬瑶递眼色,意在让姬瑶为他说几句好话。

姬瑶清了清嗓子,“小郡主,其实二爷来的时候毒素和内伤一同发作,即便他想找女人,怕是也没那个精力。”

这句话说得中肯,既没一口否定梵越没去找女人,又把梵越身负重伤千里奔波而来这样重要的信息传给尹相思,拿捏得恰到好处。

果然,尹相思一听,紧绷的脸色就慢慢缓和下来,没好气地睨了梵越一眼,“这一次,算你好运,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寻花问柳!”

梵越憋屈极了,背了“风流”黑锅这么多年,他只碰过小七一个女人,如今还被各种误会,简直有理说不清。

两人没在凤来仪待多久,梵越就亲自送尹相思回了公主府,又是好一番哄才勉强换得原谅。

大婚这一日,热闹非凡,永安大长公主红着眼眶将新娘子交到梵越手里。

尹澈亲临宁王府给两人主婚,天子都来了,百官自然也来了不少,整个宁王府都喜气洋洋,夜间还有烟火盛宴,满城绽开火树银花,绚烂夺目。

尹相思怀了身孕,梵越自知不能真正洞房,于是抱着她去城墙上看了半夜的烟火才回来。

第二日,两人一同进宫觐见尹澈谢恩。

公主府与宁王府虽在同一条街上,但尹相思还是按照坊间女子出嫁走回门礼。

大婚三日后,梵越带着她回了公主府,席间,尹相思提到约莫用不了几日就得启程回西秦了,毕竟梵越离开了这么久,万一那边发现破绽就不妙了。

永安听得眼眶红红,想到尹相思这一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她心中就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娘,你别这样。”尹相思失笑,“我是心甘情愿嫁过去的,又不是谁人强迫了我,你再这样,我可得哭了。”

永安抹了泪,心头难受却不减,“娘只是想着你一走,这偌大的公主府就只剩我一人冷冷清清,便觉难以释怀,更舍不得你。”

尹相思道:“你放心,我回程途中就去找我爹,让他回来与你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