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要发怒,不料江疑就又这般微热地倒进你的怀里,慵懒淡声道:“懒得走了,抱我回去。”
你见他醉了,依稀又想起他把你当顾瑢、唤你“卿卿”时的事了,没由来地着恼:“丞相这次又把我当谁了?”
他贴近了端详你,你绷紧了神经。
却发觉他手臂已缠上你的脖颈,听他一声戏谑:“为我更衣脱靴的奴仆?”
说着,他身子已沉沉坠下。
你无法,只能将人抱起。
他今日作文人公子打扮,白衣广袖,反反复复叠穿了几件,倒将他的清瘦掩去了许多,身上无甚饰物,只有手里握了一柄竹骨扇,是旧朝内藏、价逾千金的古玩。
你这样将他抱起,恍惚竟像是抱了一团雪在怀里,怕走得快了显得慌乱,又怕慢了显得珍重,这样浑浑噩噩一步一步。
他一路眯着眼睛不言不语,仿佛思考着什么,又仿佛在随着风散去酒意,在你怀里赏玩这别院的风光。
“今日来的文人,多是茂王门客。”他慢慢说,“年轻俊杰,不在少数。”
“你瞧出什么没有?”你问。
他慢笑一声:“大约是让江疑心花怒放的好事。”
你已猜到了,让他心花怒放的好事,必是让你烦扰的糟心事。
你警告他道:“你越来越放肆了。”
他却收回看景的目光,轻声笑道:“的确放肆了些。”
“从前你这般放荡的奴仆,”他用那扇骨点你锁骨,又顺着向上描摹,触了触你的喉结,“江疑是碰都不碰的。”
竹骨扇微凉,却比他的手还要煽惑。
“继续说。”
你嘴上说着公务,却已经将他扔到塌上。
“过来,”他抖开扇子,用那水墨风景遮住自己的眼,声音却带着蛊惑似的缱绻温柔:“为我脱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