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轻松越过马车车顶。
“是经年累月炼体的武人,才会有的力气。”黑发青年落下后惊叹般抬手,“为了让我活下去,露娘他们真是搞出了好东西啊。”
不再犹豫,李朝霜低下头,轻吻在缠绕手腕上的鹓雏尾羽。旋即,拿起手杖和冰橇,背上《大荒山水图》,足尖一点,生疏地运用起只知晓原理的剑客足轻之法,犹如飞鸟,不留痕迹地掠过雪地。
再点,他已攀附于裸露出冰雪间的黑岩上。
从山脚开始,向上一千五百丈,也就是十里,不周山上可勉强一行的路线,记载在《大荒山水图》中。
这绣卷忽而展开,环李朝霜一周漂浮,似在为他挡风,也为他指路。
“打开闸门后,这身咒具能坚持的时间有限。”
黑发青年对它说,“多谢,那我们快一些吧。”
不用带风灯,那双鎏金眼眸,是仅有雷光照耀的不周山天穹下,唯一恒定的微光。
前三百丈的路,李朝霜根本没动用手杖和冰镐,平生第一次,只凭自己的力量疾驰。
到了六百丈的高度,即便有失去限制的祝具,他还是感到了呼吸困难。
若按海面算,此处是一千八百丈高。
十二里。
他头又开始痛起来。
又向上六百丈,李朝霜逐渐慢下来。
便是体内生机燃烧,他也逐渐感到寒冷沁入,呼吸不畅更是叫他视野边缘幻光变化,诸多虚幻阴影挡在前方。
雷霆闪过,好在还未进入会触发它们的距离。
鼓点般的心跳,早叫李朝霜无视了。
他已无法运用足轻之法,只能一步一步向上爬。
先前弃之不用的冰镐,钉在一面几乎垂直的冰面上,让挂在上面的李朝霜能喘息片刻。
破坏阀门后肯定用不了多久,但它们失效得未免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