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就处于杀意的中心。

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看到东皇太一站在昏暗室内,双眸几乎绽放出炭火般通红的光芒。

年轻鹓雏融金般显露出羽毛纹路的长发,起伏着,几乎要像鸟儿尾羽般一枚枚张开。

他轻言细语,问:“你以为,羽族到底是怎么只剩下我,和朝霜的?”

羽族只剩下两只?不,重点不是这个,朝霜?公子朝霜?公子朝霜是羽族?

卓远感觉自己像是不着寸缕站在寒窟中,拂过的微风像是刀子剜他血肉。即便如此,他还是竭力思考着。

不可能,无论是谢剑主,还是李氏那边,血脉都清晰可考,绝无羽族血脉。

这对夫妻可是三岛十洲和剑阁难得的联姻,公子朝霜的血统很难被混淆。

说到底,对于李氏而言,想和情人生孩子就直接生了,便如而今的少司命李瑟瑟。前任大司命根本没有生个孩子,又谎称是谢剑主之子的必要。

那么……

啊,对了,公子朝霜离开瀛洲岛后,东皇太一一直跟随在他身侧。他原以为是三岛十洲为治好公子朝霜,终于找到东皇太一,与之做了交易。现在看来,其中好像有什么隐情。

卓远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他浑身冰冷疼痛,却又极为兴奋,以致面上泛起病态般殷红。

破绽,东皇太一和公子朝霜之间的破绽,他可算找——

嘴角还未扬起,卓远突然感觉地面微颤。

并非城外那场僵持引起的颤动,卓远好歹也看守过北大封,与地灾对峙过,他能辨得,这次的颤动来自地底更深处。

“什么?”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