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公子朝霜,果真‘明察秋毫’。”他回答道,“是还有一个,可惜在带过来的时候他试图逃跑,侍卫们不得已,只能先下手。剩下这一个,公子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李朝霜摸了摸眼角,定定看卓远片刻,嘴角突然翘起来。

圆脸细作则颤抖更甚。

两个侍卫死死压着他脖子,抓着他的头发,让他只能盯着华清宫内温暖的石砖。他宛若陷入了迷雾,还不太能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分明,分明在不久前,他还泡在小清华池里,享受他冒险在东君庙内动手做掉东君看重的人,所立功劳,所得奖赏。

结果左都督走后,他们继续回转在温香软玉中没一会儿,一群披坚执锐的侍卫就跑过来,要缉拿他们。

想跑的搭档死在当场,血色染红乳白的温泉池水,在汩汩流动中荡漾成惹人喜爱的粉红。

相同的粉红大片大片铺开在圆脸细作巫祝纱氅下凌乱的中衣上,但失去略比体温要高的热度,只让圆脸细作浑身冰凉。

等听到左都督和公子朝霜的对话,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时就想大喊。

——我是对卢姑娘动手了没错……但我只是动手了而已!

——分明是官家下的令!

——怎么能全算在我头上?像你公子朝霜这样的大人物,要找麻烦,不该去找左都督,找官家吗?!——我,我,我!

圆脸细作眼前一片片的黑,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多年在却月城巫庙里卧底,是想做什么。

李朝霜摸摸阿晕的发梢,视线又落回圆脸细作身上。

他似在对圆脸细作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这天底下,哪有进了就能保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