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锍无声看着厉执,那眼神明显在说——撒谎。
厉执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差点忘了,曲锍在为人处世方面是个愣头青,但头脑并不愚钝,否则也不会最初只凭借他袖口的红漆便一眼看出他去过李家,又将木人挂在李二柱脖子上前来试探。
若非他假装和元,说不定以他的敏锐,早就猜出了厉狗蛋的身世。
于是想了想,厉执长叹口气。
“我跟你的司掌门,的确有些不痛快,”厉执撇着嘴,斜眼看看一脸果然如此的曲锍,为了让他安心离去,视线往下,投向他腰间的紫皮葫芦,“你那里头还有没有酒?”
“有,有的。”曲锍见厉执都同他讨酒喝了,忙不迭地从腰间摘下,双手递过去。
然后看着厉执刚摸过猪下水的手掌,神色僵了一下。
“我忙着呢,要不你给我倒一口?”厉执难得贴心地提议。
曲锍赶紧拔了塞子,往厉执大张的嘴里倒去。
这一口十分实诚,且味道香气馥郁,入口醇厚细腻,毫无辛辣,口感竟比厉执想象中好上许多,积压在胸口的一股闷气仿佛真的消散不少。
“好酒!”
厉执不由真心地慨叹一声,舔着唇,又索来一口。
曲锍眼底闪过几分窝心,显然以为厉执当真在借酒消愁,眼看厉执一口接着一口,转眼间满登登的酒葫芦已不剩几滴,喝得向来没心没肺的脸颊微微泛起酡红,双眼眯成一道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