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逼。

懵逼是今夜的蓝白色二人组。

确认过真正的嫌疑人惠酱此刻也是一脸困惑,五条悟干脆抬手，像个乖巧的好学生似的提问道：“夏油老师，请问依存症是什么？”

“唔,悟当作是术式的后遗症也可以。”发现按不下去人，夏油杰有些遗憾地缩回手,“因为【热情招待】是操纵情绪的术式，反复施加后,难免具有一定的成瘾性啊。”

“也就是说，大家都变成了踩着开关快乐到死的小白鼠了啊。”预料外的新鲜答案多少让白发术师轻挑眉头,浮夸地拍了两下手,“哇哦,没想到半年不见惠酱你就神功大成、助力杰他一路朝着□□头目的方向飞奔啊！照这潜力评估,下一个真理教就该pick你俩啊！”

“不、不会吧……”虽然是【热情招待】的使用者，但小惠从未设想过类似的情况,因而大受打击摇头，“难道真是我——”

“想太多了,你们两个。”前资优生夏油杰冷酷发言，直言击碎了两位严重缺乏科学常识的笨蛋队友，“要是惠的术能做到那程度，她早就被评为特级了。”

真是想太多！

小惠的【热情招待】也就能短时间内帮人打个鸡血,所谓的成瘾性也只不过是普通人痴迷甜食的程度,哪可能直接过度到五条悟嘴里的电击快乐中枢那么刺激啊！

若小惠真强大到那地步，笛小路一伙人才不会把她派到夏油杰身边作牵制,早就要求她正面上战场去怼咒术师了好吗！作战分配也很讲究基本法的。

“好吧好吧，是我想太多。就当是玩笑啦，玩笑嘛，”五条悟尬笑,连连摆手认错，“那么，按照杰的说法，这个成瘾性是无害的咯？”

“没错，倒不如说是这份成瘾性保护了那些安然无恙的学生啊，悟。”夏油杰笑容深邃，表情愈发危险，“人类的精神可是很脆弱的，如果不是多了一份爱的种子，长年累月的痛苦是非常容易孕育出一些【小麻烦】的。我猜，那些[窗]的辅助监督们从头到尾都没关注平安无事的孩子们的遭遇吧？”

校园欺凌、家庭暴力、邻里矛盾……纷繁复杂的负面因素迫使那些学生们痛苦不堪，而在黑暗的泥潭里，也许仅仅是一份小小的种子，就足以催生出希望的花蕾——在教主大人眼中，【热情招待】的副作用也自有其价值！

没错，这才是夏油杰暗中推动盘星教接手相关事宜的最根本原因，才不是什么见鬼的恋爱脑呢！黑发咒术师坚信，若能从源头降低咒灵的诞生机会，无疑有助于他实现理想。而播撒爱的种子，恰恰是一种没什么成本的实验。

“那么，为什么又会出现意外呢，”五条悟皱起眉，他倒不意外辅助监督那边会出纰漏，倒不如说对于普通人，咒术界的调查与保护一直以来都很是畸形，远不能与深入群众的盘星教相提并论，“按照杰你的说法，所有客人都该平安无事才对。莫非？”

“别告诉我你年纪大了，人反而变得天真了啊，悟，”夏油杰垂下手，袈裟宽大的袖子也自然滑落，“实验总是会出错误的，为了群体，一定程度的个人牺牲是可以接受的——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混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发男人猛一巴掌拍上白发男人的后脑勺，隔着一个人硬生生打出暴击，充分表示了本人的愤怒之情。

紧接着，他才皮笑肉不笑地瞪向抱着后脑勺欸哟欸哟呼痛的挚友，冷哼道：“当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该不会以为咒术会高层那群人对盘星教的发展很满意吧。”

“哇哦，不愧是那群烂橘子！在让人失望这点上，他们还真的是永远不会让人失望欸，”五条悟假惺惺摆出惊叹不已的表情，“所以到底是哪方动手的？诅咒？还是诅咒师？”

“……学着做个负责人的大人吧，悟，难道你还指望着我这个被陷害人提前把证据都准备齐全？”夏油杰额角爆青筋，只觉得拳头发痒，“到了这地步，剩下的自己去查啊！”

“不要。”任性成癖的高专教师拒绝得理直气壮，“自己查哪有白嫖来得快！”

“……脸呢？！”

“咳咳，拜托杰你来带个路嘛。”五条悟眼睛一转，瞬间找出了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理由，“在学生前让我风光一下啦，再说我都把你的人拎过来了欸，教主大人。”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顺平那孩子会交待一切，绝对是因为你违规操作、威胁恐吓他了吧，”夏油杰呵呵两声，毫不犹豫戳破真相，“我当时叮嘱过顺平，如果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就把一切都推到盘星教这边。悟你会这么快找过来，绝对是因为故意胁迫他、又到教会那边逞威风了吧？”

好耶……杰的猜测居然全中欸！

回忆起今晚自己干的“好”事儿，五条悟笑得有气无力，心虚至极。实话说，在夏油杰开成公布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事迹居然会提前曝光。似乎是在验证他的心虚，一连串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额角滑落，再配上那副游弋不定的小眼神儿，活脱脱一个蹲局子的待审罪犯。

“——不过，看在悟也是相信我们才会过来询问的份上，原谅你了。”夏油杰盯了他片刻，忽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轻捶了一下挚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