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们疯起来,与年少痴狂的过去相比,根本就不遑多让。
最后的晚餐结束后,小惠就被连夜打包、半强迫地塞进了五条家的【禁闭室】。
据五条悟所说,为了让她能更好地“重温旧梦”,他还特意吩咐本宅的下人们在这间阴森森的和风地下室里硬塞进一个她的“老朋友”。
结果,当洗漱完毕的蓝发女人温驯地跟从着侍女走进【禁闭室】时,在昏黄烛火的衬托下就见到一个眼熟到不行巨型鸟笼伫立在空地的中央。在众多符咒和术式的衬托下,它倒显得格外……画风异常。
看清这一幕时,小惠的笑容有一瞬间开裂……她还真没料到,五条悟这家伙居然真能无聊到这个地步啊!
“惠小姐,还请早些休息。”轻轻引领客人走进不合规制的“客房”里,训练有素的侍女小姐姐无声无息告退了。只留小惠一人百无聊赖地靠在金属栏杆上,默不作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
只消片刻,她就确定,这间房间里的符咒不是她能解除的等级,甚至远比她记忆里高专的禁制等级更繁复……换言之,金蝉脱壳暂时是想都别想了。
“插翅难飞啊……”意料之中的棘手,蓝色的睫毛颤了颤,轻轻遮住金眸里的暗涌,“大张旗鼓困住我,值得吗?”
自问自答一样的发言,却在第一时间获得回答。隔着冰冷冷的金属制品,他看着她,笑里带着不自知的兴奋与疯狂:“当然值得啊,因为惠酱对我们很重要嘛。”
说着,换上了和服的白发男人自阴影里缓缓踱步而出,他将双手拢在宽大的和服袖口里,行进间在木地板上拖出了长长的影子;在这间存在诸多符咒、充分隔绝了诸多干扰物的禁闭室里,五条悟当然不再需要那些用以遮蔽六眼的小道具;露出了全部真容的男人故意放慢了靠近的脚步,延长向笼中人予以的施压时间;即使在当下这昏暗的环境里,那双璀璨过头的苍天之瞳,也违反常理的闪闪发亮。
“别闹了,又不可能关我一辈子,没意义的。”小惠靠着栏杆,声音轻飘飘在阴冷的空气里打旋儿,“悟,像个成年人一样学会接受现实吧,我不过是做出了选择罢了。”
虽然小惠这番剖白如同冷水般兜头而下,但五条悟却不恼火。
他站在囚笼旁,低头俯视着侧坐着的单薄女人,如同不喑世事的孩童般好奇地反问:“为什么不能呢?惠。”
因为常规,因为世俗,因为伦理信念。
女人本想这么说,可话到嘴边,她又愕然发现,以上全部都不能真正意义说服对面的家伙。某个角度上讲,在五条悟人生的前27年里,常识这两个字就从未成为过他的负担。
“你看,你也知道那些是无用之物哦。”
甜甜蜜蜜的撒娇,轻轻巧巧的微笑。高大的阴影逐渐覆盖住玲珑的鸟雀,他伸手,缓缓穿越了鸟笼的边界。
这一刻,禁锢与守护无形逆转,令小惠竟有种错觉,隐隐有些感谢将他隔开的金属。
“失策了,或许惠酱更适合呆在我的卧室呢。”若无其事说出超可怕的发言,白发男人指节分明的大手灵活地插进女人那头刚吹干不久、蓬松柔软的发丝里,顺着心意一路下滑,直至触到了其间藏着的光滑柔软的颈。
小惠本能瑟缩一下,却被捏住颈动脉,不轻不重的警告。
指腹下感受得到汩汩流淌的生命力,五条悟喟叹一声,长臂一展,隔着栏杆,将落入囚笼的鸟雀揽入怀里。
那绝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
冰冷的金属负责将她柔软的皮肉咯出红痕,而比金属更坚硬的他的臂膀则将她的肋骨嘞得生疼。仿佛是在体验被蟒蛇绞杀的滋味,是拆骨入腹前的死缓之痛!
“……真棒啊。”
宛如梦呓,五条悟的目光穿过牢笼,停留在虚空处,
“现在,我不恰恰正按你说的那样吗,惠酱。”
“像个成年人,主动去拥抱自己的爱人。”
“果然很心满意足啦。”
“你想要我么,悟。”
被束缚住双臂的女人扬起了头,神色复杂地看向表情意外乖巧的白发男人,
“如当年那样,获得一个无足轻重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