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虽然早有准备、但乙骨同学这坦白速度和时机也太糟糕了吧？！这是状似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崩溃的夏油杰的脑内剧场。

双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主动说话。

最后，还是被凝重的气氛逼得颤巍巍又掉了一次的乙骨的杯子救了场。

“真是太不小心了，乙骨君。”夏油杰云淡风轻伸出手，帮他扶好容器，慢吞吞嘱咐道，“看，洒了一大半，不如去吧台再要一杯，顺路帮我点个薯条吧。”

“附议，我要一打啤酒。”这是没精打采的硝子。

“唔嗯，那我要沙拉好了。”这是犹豫了一下的小惠。

“忧太记得帮老师来一份巧克力巴菲，没有的话可以去门口拐角那家下单哦。”这是得寸进尺的五条悟。

可耻！夏油杰的眼神里都是不屑与之同流的鄙视。

你开的头！五条悟的眼神里都是“五十步没资格笑百步”的嘲讽。

赶在这俩人新一轮掐架之前，可怜的乙骨忧太可谓是落荒而逃，背影里都是某位转职辅助监督的、在场屑大人的社畜学弟的模样。

确定他不见了踪影，硝子才叹了一口气，掏出烟盒，正色道：“好了，学生已经赶走了，我们说正经的吧。”

“开始计划前，先解释一下瞒我的部分如何？”夏油杰好脾气地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抛给对桌的硝子，结果对方只是原封不动的划了回来。

“早戒了。”倦怠地晃了晃指尖的烟，硝子单手撑着下巴，“杰，说起来你怎么会打算找个小鬼作说客？”

“因为觉得你们会透露些表面的情报，然后我这边就可以私下调查咯。”黑发男人交待得爽快，耸肩摊手，“没可能惠酱会轻易改主意吧？”

“哇哦你看他，一肚子坏水儿。”五条悟坏笑着用手肘怼了一下挚友，语气亲昵又不怀好意，“所以轻别信他啊，女士们，说的就是你，硝子！杰他坏主意多着呢。”

硝子送他一对白眼，她又不傻，会驱狼吞虎？切…

几人默契的插科打诨多少缓和一些紧张的气氛，也给蓝发女人留有了足够的缓冲余地。至少犹豫了这么一段时间，小惠也算定了定神，稍微有了些决断。

就像那时候无法下定决心一样，这一次，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又一次出现了不确定。

“…杰，如果我告诉你，害你忘记一切是我故意的、而且我还打算继续这么坏下去…你会原谅我么？”

夏油杰收敛了招牌式的笑，严肃的样子几乎会让人怀疑他要说出什么激烈到不行的台词——

“你认真的，惠？”

他好看的手指交叠，搭成了尖尖的塔，撑住了棱角分明的下巴。

“你发自内心判断，我不记得更好一些吗？”

“没错。”小惠被那双紫色的眸子盯得后背发紧，不由自主在桌面下绞紧了十指。硝子无声息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权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