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青年满脸慌乱地冲进教室,不顾正在摸鱼上课的白发教师一脸威胁的模样,上气不接下气道:“悟!在下、我,看到惠了?”
“哪里。”
收敛了笑容的五条悟陌生地让一年级的三人害怕,所谓的最强一旦拿出真本事,就像是进入到羊群里的狼,光是存在就超恐怖。
“就、就在高专门口…”笛小路也稍稍被吓到,咽着口水支吾,“悟,你要——”
俊美的脸上忽然切换上灿烂过头的笑,五条悟变脸的速度惊人到悚然,他轻描淡写说:“嘛,不要表现得我像德州电锯杀人狂嘛,只是老朋友叙叙旧,聊聊天。”
浑然不觉将这描述和目前最危险诅咒师团体的核心成员之一摆到一起违和感大到突破天际。
“——五条老师,简要说一下对方和您的关系如何?”勇敢的钉崎野蔷薇举起手,意图用生命将八卦进行到底,“放我们鸽子至少也要给点儿甜头吧?”
“钉崎好勇!”虎杖悠仁一脸震撼拽了拽禅院惠的后领子,后者回了个酷哥专属款震惊。但两个男生谁也没有阻拦钉崎的意思,都只是渴望地盯盯五条老师。毕竟说到底,他们仨都是好奇心害死猫的类型。
对此,不良教师只用一句话就击沉了全员的希冀:“谁说放你们的鸽子了?喂,笛小路,后面交给你了。我希望,后半堂课可以最大程度逼出一年级的潜力哦。”
“那么,拜拜咯~大家!”潇洒地双指合并比了个拜,白发男人在满场哀嚎里翩然离去。
“你就真不怕我把你锁进五条家的禁闭室,嗯?惠酱~”
毛茸茸的雪色头颅自上而下、自后而前地搁置在蓝发女人的颈窝,亲昵地蹭了蹭,语气也是撒娇的软。然而,那双钢钳般的大手,却不留情地在皓腕上留下一圈儿紫。
“居然有胆子来高专…这次可没人救你哦~”
被五条悟自后揽进怀,整个人都被软禁在对方的筋骨里,田所惠的笑却入雾霭般朦胧。她深深浅浅的笑着,任由男人力道加深,没了骨头似的放纵身体交给对方,像是无声诉说着全心的信赖,如藤蔓依附巨木,也是蒲苇攀缘顽石。
“悟说的,就像没关过似的。”男女间的调笑,先让步低头的,未必是输家,“怎么?这么多年了,悟还在回味么?”
“回味什么?你哭到发肿的眼睛?还是那件丑到爆炸的振袖和服?”男人反唇相讥,束缚的姿态不为所动。
被那样一双撕裂了无数咒灵的蕴含无上伟力的手捉着,女人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于是她干脆温驯地低下头,露出白皙纤长的颈子,轻轻柔柔将它送到猎人挑剔的视野里。
“我以为无论哪个,悟都喜欢。”乖巧的垂颈天鹅温吞道,“前一个证明你的能力,后一个贴合你的癖好。看来是我猜错了,那今天还真是招待不周。”因为今天她完全复刻了当日那身装扮。
没错,等在高专门外的她刻意穿了件绣有五条家暗纹的蓝色振袖,长发挽到一半、于颈上两指处留了个半散未坠的发啾,唇上是老派色纸染的正红,连熏香都是记忆里檀木为调的品种,可以说是将诚意展现到露骨。
真有猫咪能忍住诱惑?
她不信,所以试探又换了个法子。
“所以,既然悟觉得现在的我很丑、入不得眼,便放开手吧,”女人的哀怨像是丝丝缕缕的杨柳,缠绵中透着春色,“让我去找别人。”
“那可不行,惠酱身为诅咒师,又想去祸害谁?我可不能放任眼前发生什么事故。”他下意识攥紧十指,无意识地暴露了欲求。后一秒,意识到用过了力道,懊悔地泄了力,转为虚握。
“那,悟不如不去看。”她柔柔转腕,带着那双手一路向上,擦着柔软的腰腹、要害的心胸、最终停留在濡湿的口前。
一场爬蛇顺棍的自导自演与自我迫害,最终目的,却是不轻不重地咬着、含着、舔着他的指。
”…唔嗯…所以…悟…要看么…?”口齿不清的问,当她内槽牙被灵活的手指划过、不曾对外展示的内腔臣服于粗砾的茧,瞬间便带来后脊上的战栗。
而这份战栗,也是相互的。
半晌,被提问的男人才哑着嗓子,答非所问:“我更喜欢留袖。”
目的达成,她吐出手指,弯了弯眼皮,任由自己被抗在肩头,双脚离开地面。
“随你喜欢…反正,最后都要看你的。”
离开原地前,她故意别扭地扭着头、蛇似的攀在他颈侧、凑到他耳边,轻轻呵气说道。
极恶诅咒师被狠狠惩罚了。
在最强咒术师的卖力演出中,在心甘情愿的肆意放纵里,在五条家的禁闭室最里侧,在咒术秘密的最底层。
和室里肃穆得可怕,没了窗的房间黑到只用烛火才勉强获得一丝光明;可彻底封闭的空间却又诡异的刺目,若是真有第三人在场,恐怕他需得闭目掩耳才有勇气驻足。
天空在摇曳,地面在摇曳,他们在摇曳。
如同行进中的舟,颠簸在不可控的暗流上,她失却了把控与自制。
除了跟从浪的推送、追随涛的起伏,她什么都做不到、却又好似掌控了万千宇宙…哪怕是最低限度的收获,也得是那双晨星坠到她的原野、再也逃不脱的程度。
波涛总会如海,可入海前,小舟便早一步倾覆了。
完美复刻了那一次的泪,她攀着他,哀哀诉说着蜜语,祈求着神明的暴戾、哀叹着间或的温情。
然而,神明也顾不得回应信徒的祈愿。先别说鲜嫩的果实沾了露水,便愈发诱人,引得他食指大动;更主要的是,吃下果子,也要有能耐避开外壳上藏着的毒。
没错,他就是这么称呼灵魂与□□解离所带来的苦痛的,在嘴上,在心里。只因为,这场怪异的纠葛无疑是近不得也远不得的,让五条悟这个意图掌控一切的家伙单方面吃尽了亏:近了他便看得清她眼里的清明,他会愤愤;远了他又抓不住她身上的温热,他会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