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刑场的仙人大人,时代的舞台是时候换一出剧目了。”他说道,宛如宣读神谕,言辞里带着凿凿的意味,“您又何必固守着旧时代的训条,不妨稍事休息、且看新浪潮云涌,到了那时,大人也能与您叙旧、一话桑田之变。”
“所以说,我总是和老朋友们合不来啊,”彼我木轮回状似苦恼地敲敲额头,“毕竟,我可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会抛弃同类、选择对立的阵营开战啊。”
“当真如此么,彼我木轮回大人。”里梅颇有深意地凝视着一袭黑衣的剑客,“您应该,才是最不应该说出此番言论的……存在啊。”
“现在的小鬼都开始这么猖狂了么。”被冒犯的仙人抿抿嘴,起手便是全运转的领域展开——
铭刻了平安京血泪的乱葬岗
书写了战国纷乱的百坟场
记载了自戮罪孽的青木原树海
……
不同时代、不同地点的昭示着恶意的原型们扭曲叠加,似慢实快地膨胀成足以覆盖数千米地带的正球形结界,一口气将尸骸狂潮、静默的里梅、惊讶的汽口惭愧与狼狈的砌同步拉进其内部。
不同于与学生们开玩笑时使用的延展,彼我木轮回的领域展开的正体,是足以刺穿正常人类精神的恶——人类对人类、自我对自我!
[领域展开五事业感]
……
五条家本宅,五条拓真晲了一眼陪笑的咒骸师,愤愤然将茶杯重重砸在小桌上:“——所以,夜蛾!贵校难道不该给五条家一个交待?!”
“好嘛……我说悟那混小子怎么忽然改了性子,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想骗我们许诺救出你那学生!”越说越不解气,五条家的前代当家冷哼着一把夺过身旁侍从递上来的、作为高专一方庆贺五条悟与田所惠新婚的赠礼咒具,狠狠将其摔回被留下顶缸的师徒二人组面前,几乎快要成为以眼杀人的真英雄了,“我从未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那完全是因为你之前得意过头、随便与人瞎打赌才会带来的祸端吧,五条伯父?
回忆起会场里的混乱一幕,家入硝子木着脸,拼命在衣袖的掩盖下掐大腿、生怕自己因而暴笑出声。
夜蛾正道不像她一样可以装小透明,便只能一再恳切道歉:为自己的两名学生犯下的错误。
实话说,这并不公平,难道五条悟这家伙除了是他夜蛾的学生之外,就不算是五条拓真的亲儿子了嘛?干嘛出了漏子都要怪他一人?
但这番委屈,身为成熟的大人的夜蛾也就心里想想,根本不会、也不可能说出口的——那无疑是雪上加霜的笨蛋操作。
关于五条悟与田所惠与夏油杰三人‘私奔’这一劲爆新闻,几乎是与他们撤退的身影同步洒向整个咒术圈儿的。哪怕五条家一力想要压下绯闻,可同为御三家的禅院和加茂都不吝于看笑话、捡热闹——谁叫五条家的六眼一出生就力压同辈数百年、差不多约等于直接站到了咒术师赛跑的终点线之前呢?
毕竟,同为家传术师,没人愿意被压制一辈子:可怜的禅院直哉不过是那个直白跳出来的小丑……真深究下去,浑水下面、看不惯五条悟的家伙根本多到不计其数!
此前,五条悟的口碑不过是集任性、浪荡、孩子气未脱于一体;可过了私奔那日,外面的传言顿时风头一转,是个人都在说他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肆意挥霍家族的信誉声名、这么下去早晚要搞得五条家败落!
“五条先生,如今紧要的是寻回他们三个。”人高马大的咒骸师不得不摆事实讲道理,拿出慈母般的耐心,应付对面那位炸了锅的‘认爹大户’,“您也不想他们一直在外面闹下去吧?如果能让本人发声,目前的传闻也能——”
“你是说、我还得求着那混球回来给我解释嘛?!”脆弱的神经保守刺激的五条拓真很不讲道理,他明知道夜蛾的说法是对的,却不愿承认自己到头来还要向儿子低头,“真是够了!当初就不该把他送到东——”
“慎言!拓真大人。”静默侍立于后侧的侍从忽然轻咳,开口打断。
他的小动作像是惊醒了五条拓真,使得后者立刻换了个脸色,不自在转移话题道:“咒骸师,事到如今,五条家已经是众人眼里的笑柄。你就给我个准信儿,他、他们三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吧!”
至少要告诉我、我还有没有回本的可能——未来的乖孙也是宝贝呀!
人到中年的老封建,满脑子都是五条悟找借口时的胡言乱语。
能有什么关系,普通同学关系呗。
对学生们波澜壮阔的情感故事一无所知的夜蛾正道一脸正气凛然,回答得毫不心虚。
能有什么关系,没打开的三角关系咯。
对同伴们死德性深有了解的家入硝子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如此默念道。
他们唯一的共性就是同样自信于自己的判断,因而面上的神情都是真诚而恳切的。
这反应无疑误导了五条拓真,使其误以为夜蛾的回答便是众人公认的真相。
那一瞬间,中年人看上去莫名就萎缩了几寸——他好亏啊!
关于这一点,愉快离去的损友们估计都有话要说;
同样有一些想法的,还有同为始作俑者的五条拓真的不孝子——五条悟悟是也!
此人看着躺在小惠怀里,一副心虚模样的挚友,大脑里莫名其妙冒出个遗憾——
唉,都怪老头子非要神前式婚礼、拖拖拉拉的;
否则,杰这家伙,应该就赶不上了吧?
要论起狗,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对此,深受其害的高专众人、五条家众人、诅咒师众人、咒灵众人……纷纷表示很赞!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迟到!!!开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