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掀了纱罩，幸好里面还带了棉布的面罩。

他瘦了。

瘦了好多。

看到下面的张冉冉，顾明磊只觉得眼睛骤然一酸。他明知道下面张冉冉可能看不到，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张冉冉看见了，她没有回应。

她知道顾明磊现在的状态很差，肉眼可见的疲倦和憔悴。

顾晨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

她往前迈出脚。

“回去吧——”顾明磊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带着沙哑的哭腔。

“回去吧。”

张冉冉停住脚步，眼睛通红地看向顾明磊，她听见对方轻笑了一声，几近乞求地告诉她——回去吧。

顾明磊死死地握住宫墙的砖石，指节用力到泛白。

“冉冉，回家去。”

“别进来。”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星星点点。

这才八月。

雪落在张冉冉的肩头。

齐佳音搂住她往马车的方向带：“夫人，你现在的情况不能进去，你总要为孩子想想。”

张冉冉没说话，回过头，顾明磊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真的瘦了太多，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从城墙上吹倒。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张冉冉想起御花园，想起侯府后院，顾明磊轻而易举地翻过院墙，在大雪天里，脸冻的通红，却仍旧鲜活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