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贤抬头看向宋声没有闭上的双眼,目光深沉。

顾明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侧,也和他一样抬头看向了宋声的脸,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现在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说,他该死吗?”

“什么?”

“他动的是军粮,若要论,也是逃不过一个死罪。但用私刑……”顾明磊侧头看向顾贤的眼睛,“不应该。”

他眼睛里明晃晃的闪烁着怀疑。顾贤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

“你说的对。擅用私刑,本身也是在触犯大靖律法。你不要学。”

“顾贤!”先前顾明磊还是怀疑,现在顾贤几乎就是理直气壮地在说此事和他有关系。

他们两站的远,说话的声音又轻,不远处的任北望只听见两人在说话,却又没听清在说什么,狐疑地投来了目光。

顾贤揉了揉顾明磊的头发:“把尸体搬回去,先验尸吧。”

说完,他径直往密室外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顾明磊。

赵德海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自家王爷已经红了眼睛:“王爷……”

“赵德海,你说,是不是不做皇子了,就不用面对手足相残了?”

“奴才不知。但奴才知道,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有的是争家产的兄弟。”

顾明磊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小时候,本王想着长大,想着长大了,就能哥哥们一起。可长大未免太过残忍,本王又想回到小时候了。”

赵德海垂首,不知如何作答。

“罢了,回去吧。”

温三两瞥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安静地跟着顾明磊走出了密室。

回到行宫,朝阳初升,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顾明磊没急着进屋,他坐在四海阁门口的台阶上,把玩着腰上的皇帝玉佩,不知道再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