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气!
“大哥,你瞧瞧他,难道我方才说错了?”
金漠也恼了,“你同孩子说这些话做什么?”
金准同他翻旧账:“当初,你就是为美色所迷,买了那个罪奴,不敢带回家,养在庄子上。被人发现,参了本,这才耽误了仕途。不然以你二甲传胪出身,怎么会这么多年还屈居在通判这等不入流的小官上?”
“当年,是我错了。”金漠道,“所以我一直没把瑞儿带回府里养,也没为他请师父开蒙,就想让他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像根草一样,活着就罢了,不要引人注目。”
“可如今呢?他还是给金家带来了灭族之灾!这种罪奴的后代,打生下来就不干净,身上都带着罪孽!”
正房争吵不休,祠堂里,金瑞看了眼金家的祖宗们,还有在祖宗们排位中间的那匹石马,眼神冷淡如秋日晨起的寒风。
他没有跪着。
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边吃着供奉金家祖宗的鲜果,一边回忆他的娘亲。
那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不但有惊为天人的容貌,而且知识渊博,写了一手的好字。
他们俩被关在庄子里,吃穿不缺,但没有纸笔书籍。娘亲就手把手教他在地上写字,每日在地上抄书,教他读书明理。
他偶尔跑出去,听到一本什么书,回去同娘亲说,娘亲就能写下来。
好像没有他娘亲不知道的书。
金家只知道他娘亲是罪奴,却从来没有认真查过他娘亲是因为什么获罪。
他外祖是一代大儒,曾任帝师,家族显赫尊贵,却因为卷入一个密案,被人下毒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