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有孕啊,既然陈嬷嬷那样有本事害得贾敏不能生,只怕京城还有人能害得琏儿媳妇不能生吧?
贾敏却敛了笑容,寒着一张脸道:“没规矩的东西,长幼尊卑不分,知道的呢,说是奴才不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荣国府二房目无兄长!”
贾敏还没发作完呢,刚站起身的两个仆妇就又扑通跪下了,忙磕头道:“姑太太息怒,实在是奴才说错了话,我们府里都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断没有那样的事,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贾敏冷笑两声,她以前就和王氏不睦,现在更加不用给她留脸面:“这等败坏主子名誉的奴才,我今儿替二哥教训几下,只怕二哥以后还会谢我。将信留下,将人拉下去各打二十个板子,以后不许踏入我林家半步!”
黛玉听了这话,又想起前世进京路上受的磋磨。前世父亲突然决定送自己进京,确然有托孤的意思,这两个婆子奉命接自己进京,因太子姑父突然落罪,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一路上已经没少给自己脸色看了,世人都替自己自角门而入不忿,却不知自己在船上已经遭了多少白眼。
前世自己身子不好,又晕船,吐得昏天地暗,没有胃口。这二人又故意在船舱外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说表姑娘金贵,等闲饭菜入不得口。一字一句的故意戳自己的心。
母亲这样干净利落的发落这两个仆妇,也算是替自己前世出了气。
那两个仆妇听了这等发落,都愣了,求饶都顾不上。那高个仆妇先道:“姑太太,我们是荣国府的人,由不得出嫁的姑太太来发落!”
贾敏将双眼一眯,冷笑道:“没规矩的东西,我今儿就教训了你们,看看日后有谁挑我的不是。”那两个仆妇见贾敏并不畏惧荣国府的威势,才又改口求饶。
至于信,那两个仆妇原说不给了,贾敏冷笑道:“这正好,我还不稀得看了,这样目无家规的奴才,送的信也没什么好看的。”吓得两人将信交了出来。
素青接了信,双手托给贾敏。贾敏取了信,命人将两个婆子押下去。
两个仆妇被堵嘴拖下去,贾敏将信抽出来,只一眼扫过,便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的出来了。
笑完,又将信递给林如海道:“老爷瞧瞧,这王氏当真将咱们做傻子哄,她做下多少恶事,如今却让我们替她谋这样的事。别说如今她跟咱们家结了仇,就是正紧姻亲,她让咱们家谋这样的事,也是害人!”
林如海见贾敏笑得这样,接过信扫了一眼,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黛玉歪头瞧父亲,林如海已经不将黛玉当普通孩童看了,便将信又给了黛玉。
黛玉一目十行的扫过,只觉讽刺异常。王氏啊,心狠手辣不说,心理素质也是极好,险些害得人绝后,却有脸求林家给贾元春谋瑞郡王侧妃。
这事确然好笑,却也没有叫人笑出眼泪的程度,此事更多的是荒唐讽刺,黛玉并不觉得母亲是笑哭的。世人对女子何等苛刻,十年无子,贾敏受了多少冷语白眼,只有自己知道罢了。更别说害林佑这一桩的仇。这看似笑哭的眼泪里,含了多少苦,只有贾敏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