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珠猜的一点都不错。
这谢琅然归了麦香村,想着要好好备考春闱,可家里日日有人上门送礼,十里八乡外不知血脉亲缘关系是在前朝还是在今朝的亲戚也冒出来,堵在他家门前找他。还有县里的县令,京城的达官贵人……谢琅然实在不堪其忧,便来了寺庙“避难”。
他没告诉寺庙里的人,他是今年秋闱考中举子的考生。只说自己是个备考科举的读书人,免得再生事端。
这寺庙里的住持与小和尚们待他便像待其他留宿在这的穷书生一样,近来临近年关,寺庙里香客多,人手不足以忙过来,住持减了他一半住宿费,让他出点力气,给寺庙帮点忙。
谢琅然节俭惯了,日日闷头读书不出点力气,他也怕自己身子骨变得孱弱,再像上次秋闱后那样晕过去,便答应了下来,常常帮庙里干活。
今日出来,也是有小和尚叫他到藏书阁来搬书。
虽说想与傅莹珠多攀谈几刻,可一来要顾及男女大防,二来他也有搬书的正事要做,谢琅然的目光在傅莹珠身上停了一瞬,心里念了句非礼勿视,将视线移开,对傅莹珠说道:“傅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莫要让人知道我是备考春闱的举子。”谢琅然道,“我本就只想在寺庙借住些许时日,捱到春闱,便能悄然离去,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
他这要求不算过分,甚至简单到举手之劳都算不上,傅莹珠忙是点头。
这个小郎君的性情倒真是有意思,像她表哥,现在早不知在人前炫耀了多少回他考上了,她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他倒好,考了功名却不想被人知晓。
只是,看着谢琅然一身布衣脏脏的,沾着一道道白灰,眼中也稍稍露出点疲态,傅莹珠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