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的第二次庭审非常的低调,但是真正的嫌疑人水落石出,人证物证充分,李一北被当庭释放。
李一北走出法院,在法院外空旷的场地上有些呆愣的站了一会儿,被下午耀眼的阳光刺得微微闭着眼。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感受过阳光的温度,最绝望的时候也一副对自己的前途很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很贪恋这世俗的一切,阳光,温度,喧嚣,还有那些生动的脸孔。
李越格的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车门已经早早打开。
李一北钻进宽敞的后座,闭着眼睛疲倦地靠在靠背上,周身很快被冷气包围。
李越格抬手摸了李一北被剪短的头发,手指移到耳际的时候李一北很自然地靠了下来,脸颊贴着掌心靠在他膝上,眼睛底下一圈明显的阴影。
李越格摸着李一北瘦得尖细的下巴,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卢修开车。
到家后李一北先去洗了澡,一觉睡到半夜才起来,赤着脚往厨房里走,在里面翻箱倒柜了一会儿才出来问一直坐在客厅的李越格,“怎么没吃的?”
理所应当的质问的语气,而且是今天的第一句话。
李越格把电视关掉,扬扬下巴,“冰箱里有菜,要吃什么自己做。”然后盯着李一北在他视线里进进出出,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李越格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掐灭最后一根烟,走进厨房看见李一北正在往锅里打鸡蛋,睡眼惺忪的模样。李越格凑上去,顺手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下,嘴唇亲上脖子,在耳朵上不轻不重地舔了一下,“看来这段时间过的不算糟糕,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李一北没躲,偏过头看了李越格一眼,然后继续往锅里打鸡蛋,切了几片火腿给自己做了份炒饭。肚子填饱了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剩他一个人,窗帘很严实地遮蔽了外面的光线,睡得太久了,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酸软。
在家休息了一天之后李一北就回到了公司,他的状态并没有别人预想的那么坏,或者说依旧意气风发,外界的各种传闻和猜测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在办公室看到李一北时,梁既平有些意外,但是脸上很快露出笑容,“绝处逢生,恭喜。”
李一北轻松地笑一下,“但愿工作还没丢。”
“当然不会,只是进度不能停,暂时移交了别人,你要是休息好了,随时可以恢复工作。”梁既平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李一北只是出去度了回假。
李一北出去后梁既平给蓝抒打了个电话,电话联通的过程中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如外界一些传闻所说那样,蓝抒名下的产业主要由他一手经营,在蓝抒父亲去世后他算是对方半个监护人,虽然一直尽职尽责,不过感情上并不亲厚。蓝抒身上有很多他欣赏的特质,早熟,冷静,还有超越年龄的城府,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个合格的继承人。但是涉及私人感情,蓝抒像是遗传了蓝家的本性,冷漠,狡黠,恣意妄为,并且享受制造闹剧的过程。
他一直在旁观这群小孩子的闹剧,但结局一偏再偏,他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干涉。李越格是孜权贵派系中很有前途的新人,把这样的人放在敌对位置,一点好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