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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黄色广袖束腰长袍,外面还有一层柔柔的鹅黄色薄纱,领口袖口都绣着银色云纹,发上没有冠和簪,着一黄底银花的绸带,垂在发间的绸带随风轻动。

这装束,又像极了江南烟雨落花中执扇而来的温润公子。

回到山上,岳肖寒二人已经回去了,庭院和屋舍都被打扫了一遍,连鸡窝也扫了,小鸡的毛色更鲜艳,好像被抱出来洗过澡。

炎烬颇为无奈:“好好一孩子,偏偏是传说中的主角。”

我想要你诛神杀魔,领略爱恨情仇,可你要拿着扫帚,忙于灶台前三寸之地?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吗?

窗前两枝桃花有花瓣轻落,点在那宣纸上,清横问他:“为什么要留两枝?”

他把枝桠拿起:“酿酒。”

“酿酒?”

“嗯,桃花酒。”

他有四个红缨酒坛,两个酿了酒,两个腌了白菜,桃花酒和腌白菜并不冲突。

清横买东西喜欢买好看的,而小岳总嫌弃那锅和碗碟都不经用,他偶尔想,得亏自己在中间,倘若是这俩人共同生活,要么乌烟瘴气,要么形同陌路,过不了多久就一定相处不下去了。

他把一枝桃花插在案牍上的茶壶里,另一枝折了花瓣,之前酒已经酿好,桃花瓣洗干净,以糖渍了,再泡到酒里就行了。

若是不急着喝,泡上两个月,花香更浓,但他想尝一尝,待泡到月升,就舀了一盏。

淡淡花香,浓浓酒香,透过壶中一枝桃花,正看见清横的面容。

一时仿若山中越过了冬天,东皇不管,春风已至。

头上油纸伞的颜色正如桃花,轻风掀开垂下的流苏,他想起以前邻居家的小孩玩的那种带一圈小铃铛的伞,只要一转就有清脆悦耳的声音,于是跟清横商量:“回头我把这丝绦上拴上小铃铛好不好?”

清横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