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知道自己体内竟还藏了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此时内外交困之下,竟根本给不了他任何应对的机会。

他已看到了死亡,看到了自己所有的苦心谋划,全数变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阎王的脑子并不愚笨。

心念微转,他就已经想明了自己体内这一道菩提之气的来源,但事已至此,就算已猜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于他来说,又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这一局棋,到底是他阎王棋差半招,输给了一个已经死去千年之久的死人。

“哈哈哈——”

体内生机流失的越来越快,随着慕容白与赮毕钵罗两人齐齐将剑拔出,更催使阎王进一步的走向了死亡。

但阎王此刻,却偏偏从口中发出了一阵畅快大笑。

他笑。

笑得猖狂,笑得悲凉,笑得被泪水迷蒙了双目。

这千百年来,自己所做过的诸多事情,如走马灯一样,在阎王的眼前闪现而过。

只此瞬间,他忽的记起了许多人,许多事。

有牧神、天地蝱等仇敌对手,有玄膑、玄嚣等子孙血脉,还有那个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繁雪,逸冬青。

想到这些,阎王的笑声变得更加肆意。

恨吗?当然是恨的。

恨苍天不公,恨命运不公。

但悔,却是半点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