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有空闲,赫连钰要去校场练兵,就叫杨盛赶着马车送我回宫。想着有赫连钰在,皇帝应该不会过多?为难我,于是我就勉强同意了。
回到宫里,将我领进清凉殿的人是侍卫长郑严,他拱手向?皇帝行礼,低声向?皇帝汇报说是瑞王府的马车送我回来的。我不禁感激地看他一眼,谢谢他为我开脱求情。皇帝淡淡点了点头,挥手叫他退下。郑严依旧冷着一张冰霜脸,看都没看我一眼就退下了。
皇帝抬起眼皮在我脸上扫了几眼,目光落到我颈间和手腕包扎的绷带上,忽然间眯起眼睛,看着我懒洋洋地笑:“爱妃,昨晚战况很激烈嘛!”
我顿时黑了脸,咳嗽几声,把赫连钰交代的事情汇报完毕,然后也不等他发话就径自推门离开了。
刚下过一场大雨,天空湛蓝得一碧如洗,朵朵白云清雅怡人。清凉殿西侧的枫树林一夜之间红了不少,黄黄绿绿间夹杂着些?微红色,煞是好看。我站在台阶上长长舒一口气,感觉长久积压在心底的烦闷也被这眼前的美景冲散许多?。
“哎呦我的祖宗!苏老货,你怎么把这重瓣白茶的苗子给?铲了?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花呀!”
“奥……”
“好了好了,你一边去待着吧!别给爷爷我添乱了!”
“唉,陈总管您老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
提着裙裾越过地面积水,只见远处有一群操持园艺的内监们正在那里忙忙碌碌。这一场大雨,花坛里积了不少水,他们正在挖出一道道排水渠,把园子里的积水排出去,免得皇帝这一园子的奇花异草被涝死了。
回到长乐宫,我又被长云长秀堵个正着,揪着我问长问短,看到我受伤了担心不已,跟在我身后老婆婆念经似的念叨个不停。好不容易把她们送走,我爬到床底下找出我藏好的那块天山派的玉牌,实在不行,我准备写封信,去求师父帮我打探荀叔的下落。每次易寒来到京城都住在福来客栈,他身无分文,
又怎么能住得起那么好的上房?我早就开始猜测,其实福来客栈是天山派开在帝都里面的一个盘口。只要我亮出玉牌,想叫他们帮我送封信,应该没有问题。
翻出笔墨纸砚,我正在琢磨着如何下笔,忽然间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在窗外响起。我心下猛地一惊,把笔一扔就扑到窗边,果?真是一只绣鸟飞来了!
两手有些?颤抖地抓住那只小鸟,我将纸条从蜡管里抽出来,只见上面写道:适逢大雨,山洪堵路,偶遇一旧人,吾有要事急办,回京之日推迟三月!小姐勿忧!荀彧敬上。
目光停留在“荀彧敬上”那四个字上面,我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往常传信的时候,荀叔从不会在末尾署名,因为怕被人发现。可这次却署上名字,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想叫我知道?那为何不直接写在纸条上,即使写得隐晦一些?也好呀?然而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仔仔细细将那纸条上的字迹反复看了十几遍,我确信这确实是荀叔的笔迹,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吓死我了,还好,还好荀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