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赫连钰和柴俊走了,铁老头已经看明白几分,已经不敢分派我干活了,于是我乐得自在,回后院去了。
月色正好,我沿着东墙边的葡萄架子溜了一圈,消消食,又找了个僻静处打拳,都是些强身健体舒展筋骨的拳法。
小江眼尖,一眼就瞅到我,笑嘻嘻地凑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扯皮。问我是不是真的认识那几位爷?和那几位爷是什么关系?为何不让他们还上银子赎
我出去?……一连串问题跟连珠炮似的,我翻了个白眼,原来爷们也有爱八卦的。
懒得回答他,我收回拳握在腰间,问他想不想学点功夫?
小江呆愣了一下,又满脸喜色地点点头,搓着手道:小五哥!你愿意教我!真是太好了!
我看他笑得一脸开心的样子,也笑起来,招手让他过来,先教他蹲马步,怎样摆起式。
日子流水一般滑过,转眼已是深秋,我穿上四师兄送给我的羊绒坎肩,十分暖和。
自从铁老头不再让我干活了,看着我的眼睛就多起来,甚至私下里议论纷纷。有的说我打宋大少出了名,为明月楼带来滚滚利润,被铁老头当财神供了起来;有的说我长得阴柔,被有钱人家看上了,当男宠养在这里掩人耳目;有的说我其实是铁老头培养多年的心腹,暗地里派来监视他们干活的……
一听说我是铁老头的心腹,胖嫂顿时警觉起来,看向我的目光十分不友好,生怕我抢了她当厨娘和半个掌柜的位子。就连小杏都怕我了,看着我都绕道走,再也不敢缠着我要我娶她了。
一阵秋风吹过,片片黄叶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又轻飘飘地落到地上,空虚又寂寞。我哀叹一声,高处不胜寒。
不过好在小江那个没心眼的笨蛋还待我如从前一样,依旧和我亲近。我白日里空闲时候就教他些拳法棍棒,都是些简单的防身招数,不需要什么内力修为。后来时间一长,又有几个伙计也跟着学起来,有采买蔬食的老程,为客人照顾车马的小虎,专管倒泔水的小田……他们都学得很认真,我也乐得多教一点,男子汉大丈夫,会些防身的拳脚总是好的。何况这酒楼里万一出什么事,我若不在,他们也好照应一下。
时间久了,大家看我挺和蔼的,并不多嘴多舌,便把我是什么心腹的事忘到了脑后,一口一个小五哥地叫着,很是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