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铃木少主才会低调的让人驾着牛车来到蓉城,命令属下谨小慎微,不要惹事。
即便与两位随从关系不同,也不可能事事与他们说的这样清楚。他是主人,两位随从只需要遵从他的命令,驾车的车夫更是连直属部下都不是,把人送来蓉城之后,便会让他自行返回铃木城。
铃木少主打算报名学校,然后参加官员考试,这就是他想出来的能够拯救铃木城的方法。
铃木城已经错失了加入荣之国的机会,现在就算按照荣之国主君的要求提交铃木城的人口登记资料,主君也不会收他们了。有官员这样好用的属下,为何还要迁就任意妄为的贵族们呢,官员是荣之国主君自己提拔上来的,想提就提,想贬就贬,一切荣辱都系于主君一念之间,这跟有封地的贵族可是完全不一样。
铃木少主扪心自问,如果是他的话,他估计也更加喜欢官员这样容易拿捏的属下吧。
既然能够保住铃木城的唯有荣之国主君,那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有求于人的一方先低下头颅也是理所当然的,一边想要贵族的体面尊贵,一边又不想低头,想把好处全都抓在自己手里却又没有足够的本事,世上哪有好处全占了却不用付出这样便宜的事情,至少这位荣之国主君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属下这样拿乔。
待他通过考试入了荣之国主君的眼之后,便将铃木城人口资料献上,是作为铃木市长活下去,还是作为铃木城主死掉,这根本就不是二选一的选择题,想要活路,就只有一条路。
铃木少主对自己将来做什么计划得清清楚楚,一切就等着入城低调报名入学,奈何一开始就露了馅儿,驾了一辆牛车出来。
如果是骑马的话,就不需要车夫来驾车,一人一匹马加起来有三匹,但是坐牛车的话就只有一头牛,可能这确实是低调了吧,一头牛总比三匹马要低调。
铃木少主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低调,但是能够想到掩人耳目行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他这个出身,根本就不知道平民百姓是怎么出行的,完全不知道从他入城的开始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牛车上面没有任何家族标识,但是光凭牛车,就足以让别人注意上他。等级森严的社会,什么等级的人能够使用什么东西都是有详细规定的,有些东西有钱都不能用,僭越的下场可是很凄惨的,不想惹祸上身的都会乖乖遵守规矩。
看这牛,被饲养的很是健壮,平日里肯定是有人精心照顾的,这车的形制,所用的材料,以及做工,都在暗示所用之人的身份地位,只不过因为没有明确的标志大家不知道到底是谁罢了。
车夫在门口熬了这么久,心里的耐心已经全部都被磨光了,主人的命令他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怨言,但是心里的郁闷之气却是越积越多,看城门守卫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理所当然的,即便城门守卫已经提醒过他,在城里驾车需要靠右行驶,车夫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不屑的想,到了城里难道他们这些看门的还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往哪边驾车?
蓉城里的道路平坦宽敞,修建的整整齐齐,牛车在上面行驶一点都不颠簸,车夫惊叹,两边的景色更是叫他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与铃木城截然不同的城中光景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蓉城很漂亮,车夫非常喜欢,但城里的百姓就叫他不高兴了。一个个的如此不知规矩,不懂得提前避让牛车让出一条通顺的道路来,害得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驾车,以免磕到碰到,都不能好好看一看路边的景色了。自然不是因为心疼这些路上的行人,或是担心破坏别人的东西,而是他担心一个不小心让牛车有损伤,自己会被惩罚。
车夫总是不由自主被路边新鲜的事物吸引住,一边还要小心驾车,于是不知不觉间将牛车驾到了路中央,大家都是靠右走,中间比较空阔,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牛车会不小心碰到路边的小摊子,或是磕到路边的人了。
但这却是不符合规矩的。
行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车夫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和对面一辆拉货的驴车相交时,两辆车发生了摩擦碰撞。车夫是因为注意力分散心不在焉,没有及时注意到,对面是因为前进道路被积压的过于狭窄,有心停下让一让,牛车却完全没有绕边上一点的意思,直直在路中间前进,然后就各拉货的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