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长枪建筑队成立之后,赵长枪一直都是甩手掌柜,也该去看看手下的一帮民工兄弟了,当初他大闹夹河市第一看守所,王大力带着手下的一帮民工可没少出力。

出租车到了工地后,将人和东西都放下,离开了。赵长枪站在工地上,仰着脑袋朝一座座在建的大楼上面看。

长枪建筑队承包的是三号楼的钢筋和水泥工程,现在三号楼已经盖到第十一层,外墙的脚手架上挂着绿色的防护网,他根本看不到楼顶的施工情况。

谢兰兰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她看着眼前忙碌的工地,心中竟然有些震撼。只见整个工地上,塔吊声,搅拌机声,钢筋切断机声,罐笼声,电锯声响成一片,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在工地上忙碌的走来走去。虽然时令已经过了秋分,但是每个工人的脸上都流着汗水,肮脏的工作服上,油渍,汗渍一片一片的连在一起。

“我操!老子的手被划开了。”

两个人正在观察着,忽然从旁边的钢筋加工棚内传出一句骂声,一个工人的食指被钢筋锋利的断茬划开了一个半大口子,鲜血淋漓。

赵长枪刚想过去看看,却见那名工人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撕下一块,裹在伤口上,然后从地上找了一块用来覆盖水泥面的塑料薄膜,随手裹了一圈,接着又开始工作了。谢兰兰看到那烟盒纸很快就变成了红色,但是那名工人却再也没去理会手上的伤。

谢兰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竟然泛起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怀,她平时只知道住在高大宽敞的楼房里办公,从来没想到工人们建大楼竟然如此的辛苦。刚刚那名工人手上的伤,如果放在一些企事业单位的管理人员,或者一些公务员身上,恐怕不但要去看医生,还得在家休好几天的假!但是面前的工人却连好好的包扎一下都没有,就继续工作了!

都说现在民工的工资提高了,但是他们赚的是怎样的辛苦钱啊!谢兰兰心中不禁想到。她的心中竟然涌起一股要过去看看那名工人伤势的想法。

但是还没等她动身,赵长枪却走了过去,掏出一颗红梅递给那名工人,说道:“怎么,不小心受伤了?”

“没事,咱下力的皮肉不值钱,屁大的伤,不耽误干活。”

那名工人连忙接过赵长枪递过来的香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先给赵长枪点上,然后再给自己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烟,然后才说道。

赵长枪也是见惯血的人,所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口中又问道:“你认识王大力吗?他在不在。”

“嗨,别提了,他正领着一帮弟兄在上面翻工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和我们还没合眼呢!要不是刚才犯困,我的手也不会被划开。”

工人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打量着赵长枪。赵长枪夹克衫,牛仔裤都很干净,显然不是工地上的工人,倒像是工地上的管理人员,但工地上的管理人员都抽芙蓉王,最差的也是红泰山,没有几个抽红梅的。

工人打量着赵长枪,竟然越看越眼熟,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前些日子在看守所见到过的赵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