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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向来不爱摆架子,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来请罪的。

常修见薛瑜坚持,没有再扶,匆匆回了殿内。薛瑜跪在殿门前,来往巡视的禁军都避开了这里,明里暗里偷看着襄王,虽是卑微的跪着,但气度不凡,威仪凛然,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天潢贵胄。

薛瑜跪着,心头的浮躁一点点平静下来。

等到常修回来请她进殿,薛瑜已经不再为自己可能失败焦虑。

皇帝坐在殿内屏风后,床边小几上摆了几分折子,是熟悉的回到寝居还要继续办公的架势。薛瑜进门他头都没抬,挥退了人,好像随口一提,“今日朝中提出立储,朕允了。”

皇帝没有放出气势,坐在那里像一个普通的家翁,薛瑜垂下眼,跪了下来,“儿臣有罪,隐瞒身份欺瞒陛下。”

“欺君之罪,你还敢来见朕?你该知道,朕可不会允你上位。”

薛瑜仰头看向他,明明是跪着的,气势却像是与皇帝并肩平齐,“黎国献城,北境雪山初定,荆州方平,若无这些,陛下选的储君,大约也坐不稳位置。”

“放肆!”皇帝怒喝一声,一拍桌子,“当朕不会杀你不成?”

薛瑜低头,“陛下不会。”

皇帝喷出一声鼻息,像是被气笑了,“哦?”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薛瑜平静极了,“若陛下无心无意,培养教导的情分也不是作伪。陛下目光长远,要的是齐国中兴,我姓薛,这就够了。”

薛瑜俯身叩首,“陛下或许不当我是儿子,但我得记陛下的恩情,认陛下这位父亲。”

皇帝冷斥,“你就这样对你的父亲?用你的功劳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