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迫在眉睫, 方锦湖讨了赏很快离开,自襄王府疾驰而出的快马也四散开来,向各处传讯。
薛瑜的反应还算快, 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虽然没漏口风出来, 但在推演和准备中表露出的可能性,让王府所属文臣们都提高了警惕, 往京中的信件和去荆州的接收难民与调动辎重的安排,将阴影笼罩而下。
不过几天时间, 东荆城的巡查就有了几分外松内紧的味道,开始调动的东北边境线上人手和荆北守备,则为刚爆发完大部落之间冲突,进入短暂休战期的草原添了一桶油。
也正是这样的警戒,让刚刚回到玄刀寨的方锦湖捕捉到了不平常的信号。
“……黎国边境线外, 运输的粮草数量不对,少了一个部落。”
宝善拿着最近的汇报总结候在旁边, 和燕娘对了个眼神, 继续捡着重要的事情说, “但黎国边境没有添兵,闻将军的队伍被调后一县,现在守在信州与荆州交界,似是在防范我们。”
“那群蠢货。”方锦湖挤出一声不屑的鼻音。
黎国被三面围堵,兼之近年来北境的守军向外扩张的意愿不足, 在草原上布置的探马数量还不一定有培养不久的玄刀寨多。
方锦湖摩挲着长刀, 眉眼间皆是腾腾杀气,“送消息回去。宝善,点兵,三日内, 黎国必破。”
远处,被预言了未来的黎国,从民间到宫中,能捕捉到的词汇大多与战争绝缘,绝大部分注意力却是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
夏至已过,入伏前的炎热天气已经足够难熬,官衙里或是有足够财力的人家,还能用上自齐国传来的风扇,普通人顶着日头忙过生计,恨不得有多快走多快躲回阴影中。但烈日之下,自宫墙望去,整个宫门外的平坦广场上,黑压压地全是跪着的人影,人数还在不断增多。
跪在宫门外的官员和文士们,袍服整齐,高冠大袖,再端庄不过的装束下,也有着一张汗流如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