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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都被拉去县衙了,在刚刚被理清不久的朴素价值观里,官差抓的都是坏人。这样一来,前夫子是坏人,他们是不是就没错了?

薛瑜听到不远的喃喃声,心中微软,原本想离开的步子迈不动了。

安五郎骂人的地方不太好,又冲撞了襄王,按律打板子都是轻的,人证都在,事实清楚,钱县令加急升堂问案,没多久他就挨了板子被扔出来。在抓人时反抗了的他家仆从护卫,都挨了板子,比他挨的还多。

薛瑜给照夜白喂完奶疙瘩,摸了摸它的鬃毛,翻身上马,低头看着安五郎,“你在楚国如何,与本王无关,但在齐国,辱我齐国国民,这只是个警告。”

安五郎疼得直抽气,觉得这个襄王实在是脑子有问题,“他们算什么——啊!”

他没说完,就见高头大马扬蹄而立,想说什么全忘了。

照夜白堪堪在踢到他之前停下,倒是把安五郎惊得贴住了自家护卫。

薛瑜不紧不慢道,“在齐国,齐国人都先是我齐国国民,再论其他。你既读墨家经义,如此自视甚高,想来是只认字、不通文的幼儿吧。”

白马擦着安五郎疾驰而去,刚觉得羞辱委屈的安五郎,像被人当头棒喝,愣在原地。

跟着薛瑜的人在日积月累的耳濡目染之下,不觉得这样的先国民后身份的宣言有什么可惊讶的,但鲜少能见到薛瑜的出身贫寒的学生们,却在这样的维护与认真中呆住。

心里在读书中被种下的一颗种子,悄然破开发芽。

安五郎的仆从们受了一顿打,不敢大声说什么,只扶着他匆匆离开,上车后才耳语般抱怨起来,“齐国这位襄王,未免也太狂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