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
提前派人询问过,一行人找到钟三娘时竟是在国子监。
国子监做了新的建筑修改,在最靠外侧的部分拆了院墙,建成一处内外都能踏入的辩论场所,还没走近就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辩论厅被建成一个小型舞台的模样,土台中间是本日的主讲,四周则是可以插嘴畅所欲言的听众,而今天站在中央的两人,一男一女,一字一句,有理有节,你来我往之间,竟让人感受到了几分惺惺相惜。
薛瑜许久没见过钟三娘,但再怎么想象,也想不到会在辩论台上见到她这个模样。以前以为她喜欢看书,她就送去了许多,听闻她去了国子监看热闹,她也是知道的,可如今直接与人辩释文、辩经籍道理,也实在太超出预料了些。
突然看到不曾失去过那些时光,通读书籍经义,接受挫折也品尝悲苦,成长后的钟南嘉,薛瑜压根没做过这样的心理建设。
不过,身边比她更紧张的方锦湖完全僵住的神色,还是很好缓和了薛瑜的紧张。
“……此句当断为……啊!!”
刚刚还有条有理引经据典的钟南嘉,突然口中发出了一声尖叫,拼命后退,挥舞着双手,眼看就是疯了。旁边的听众见怪不怪,倒是守在旁边的随侍少女冲上前,很快控制住了崩溃的她,戴上一个特殊的深色帷帽,护着她走了。
只辩到一半就没了对手的男人留在台上,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模样。去打听了一圈的陈关回来,“殿下,钟三娘子如今在国子监名气真不小,人称‘痴学士’,只要不发作,脑中记得的典籍和做出的评判都辩得人心服口服……”
似乎,要不要带钟南嘉离开,已经不需要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