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医正处理伤口的急救手册上没有写过伤到肩胛该如何处理,薛瑜一时半会不太敢拔刀,推了推方锦湖,“先下马,坐到我背后来,等庄将军他们到了,让军中医官给你瞧瞧。”
方锦湖唇色泛白,乖乖点头。薛瑜拉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带人上马,照夜白驮着两人往前走去。
刚刚疑似昏迷的钟大,被侍卫守着,身边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来救人的部曲,薛瑜到时他方醒转,被马拖拽后以奇怪扭曲姿势摆放的双腿显然已经折断。
长剑扎在他大腿上,深深钉进地面,只露出一小半剑锋,配合着木剑般的剑柄,不仔细看就好像是人被玩具剑重伤的滑稽场面。
钟大撑着地支起半个身子,伸手要去拔剑,却忘了自己左臂已断,右臂伸出去后就跌回了地上,刚握住剑柄的手因着惯性带出了半截剑锋,雪亮的剑光映着他纸一般白的脸色,他见了鬼一样凝视着剑锋,连薛瑜到来都没有发现。
“哈哈哈哈!”钟大沉默片刻,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来,脸扭曲成一团,“原来赤霄竟是在你手中。薛泰,薛泰你好计谋,你竟从未信我!”
薛瑜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皱眉斥道,“这时候了你还要责怪他人?怎么不想想你做了多少错事!”
“我没错,我没有!”钟大看着她,眼中几欲喷火,“你不过是运道好罢了!我钟氏传承两百年,是你们赶尽杀绝!”
“呵。”
薛瑜冷笑一声,“你做出这般错事,谋反叛逆,有没有想过薛琅该如何自处?”
钟大一直在笑,笑中带泪,浑身发抖,牙咬得咯咯直响,“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也!”
他想起南方的伍家,想起没有请动的北方部族,原本计划里的上中下三方夹击万无一失,如今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