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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主被丢到了地上,眯眼看着少年人身上的血色冲淡扩散,他好像完全忘了身上还有一柄利器,绕着人转了两圈。

安静是令人恐惧的,尤其是当不知道自己落到了什么人手上的时候。

当他以为“钟无”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游侠时,道观的根都被挖出来了。

当他以为“钟无”追了他一个月已经放弃的时候,这小子像条疯狗一样冒出来死死咬着他不放。

当他以为“钟无”是皇室近卫的时候,钟无又出现了一批明显是江湖人的手下,仿佛只是借了千牛卫的名头。

看不透,想不通。

观主盯着方锦湖的靴子,猜测着什么时候会停下来。抓了人不杀,自然是想撬开他的嘴巴,但只要想交流,若不是齐国的禁军中人,他就有一线生机。

哒、哒、哒,脚步声像打在观主心房上,他年过半百,多年后再次面对这样的生死关头,已经疲惫极了,却不能松懈。

方锦湖没有停下来,也没有为他装上嘴巴,只是看似随意地问道,“……守一是你儿子对吧?”语气却是笃定的。

“!”观主愣住了。

“嘘,别激动,年纪大了,小心中风。”方锦湖的声音里像蘸着蜜,“别吵。你这老头实在讨人嫌,惹了不该惹的人,得给你点苦头吃。”

轻柔而和缓的声音,显然并不在乎时间。轻描淡写的宣告也十分具有江湖气,和禁军的风格半点不搭边。观主听到了门外的击打和痛哼声,他熟悉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与徒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