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病的第三天, 滞闷和咳嗽在薛瑜身上显现。
从沉睡中被胸口压抑憋醒,喉咙刺痒干涩,连呼吸都开始感觉疲惫。她张开嘴想唤人, 出口的却是一阵咳嗽。
睁眼就是喝药, 薛瑜摆手让换班守着她的魏卫河出去,“行了, 把脸都憋红了,想咳嗽就咳吧。去喝点水润润嗓子。”
魏卫河离开后, 门外响起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沉闷而令人窒息。薛瑜看着诊脉后眉峰拢起的秦思,“板着脸做什么。”
“药没起效,对吧?说吧,还有什么糟糕的消息。”
秦思沉默了一会, 才道,“城中新增二十余人染病, 一半是府衙差役。此次时疫的脉象和症状, 与古籍中所载肺痈略有相似, 所以现在用的是清热化痰,止咳解毒的方子,但那个客商还是死了。我们调了几种方子,喝药后高烧退了,却反复低烧, 咳嗽不止, 五脏衰败,灯尽油枯,而且……”
他说一个词,薛瑜眼皮就跳一下, 她其实不太想听,客商死前是第二个感染者,意味着这些症状,将会在所有人身上一一实现,包括她。
但她还是听了下去,并在秦思挣扎不想继续说的时候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他是窒息而死。”
薛瑜胸口的憋闷感更重了,她将升起的杂乱思绪压下,“那……青霉有用吗?”
秦思摇了摇头,“目前的第三个患病者喝了,症状减轻后再次加重。轻症征求意见后有三人自愿试药,喝了后有些好转,但并未痊愈,脉象变得更虚弱了。其中一人出现了严重的呕吐和全身出疹,一度昏厥失去呼吸。此药长于清热,可缓解病症,但太过危险,若有新方,便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