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到一声笑, 火把的光照亮了庭院,透过玻璃窗,学官们看到院中站着一个少年人。
“襄、襄王殿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薛瑜折返鸣水,但他们一定都认得薛瑜。昨日城中闹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想着趁乱逃跑, 然而第一个被捆起来就着实超出他们预料了。
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江乐山,他们是骂也骂了,求也求了,但出城?门都没有。
鸣水城因时疫封城,这是来捆他们的军卒专门说过的。他们互相离得极远,等了一整天,发现彼此都没发烧,才敢放下心来。他们只知道门外危险,这两天都是用囤在县学厨房里米粮饼子做些吃食,囫囵吃了罢了,突然看到有人进来,第一反应不是求薛瑜放他们出城或是控诉江乐山,而是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城中到处都是染病的人,那出现在这里的襄王……
薛瑜借着火光观察到几人脸上的惊恐,知道他们想到了问题所在,笑了笑,“不与我聊几句?”
“就、就不必了吧?”学官们瑟瑟发抖。
薛瑜脸色一冷,“你们觉得,只有你们六人住着这么大一座县学,是不是不太合适?”
“可……我们不想病死啊!”
薛瑜:“看来,我们是该好好聊聊。”
她作势要靠近,挤在一起抱团取暖的学官们都快哭了,他们不过是被强行揪出来干活的国子监监生,一个个自觉自己还没活够,“殿殿殿下!有话好好说!”
其中一人反应最快,“殿下想让我们做什么?”
“嗯……如今城中近三分之一染病,你们可能是剩下的最后一批会读写还没有染病的人。”薛瑜将数据明明白白摆在了他们眼前,“鸣水管了你们吃喝,你们是不是该做些事报答一二?”
她把要么做事,要么得病两个选择明晃晃摆了出来,顺便补充,“隔壁县衙里的识字差役虽然病了,虽然我和江县令也病了,但我们也在做事,我觉得,你们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