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背后不晓得几进的院落院前两株柏树郁郁葱葱,半点没有入秋的味道。院落大门虚掩着,门头挂着匾额,上书“孤独园”三字,薛瑜对书法鉴赏水平不高,但看这匾额,似有铁马兵戈呼啸而来,气势蓬勃,想来是极好的。

院里先前薛瑜听到的吵闹声尚未停歇,薛瑜听了几句,做了些准备,这才上前一步,猛地推开大门,“这位是在哪家做事,我怎不知天子脚下还有人做这强买强卖之事?”

她自说自话着进门,门内气势汹汹的两派人同时望过来。富态些的人脸上尚余骄横,背后跟着的家丁也耀武扬威,另一派人以一个精瘦拄拐的汉子为首,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残疾,脸上破相的更是比比皆是,光站在那里,就是凶神恶煞四个字的最好诠释。

薛瑜后面想好的说辞都卡住了,一时竟不晓得是哪边受了欺压。

她进门前还以为孤独园就是字面意思的养老孤儿院,但看这些凶煞的中老年人,说他们和齐国军队无关都不可能。

世家来人是为了招徕,但孤独园这些人显然年事已高且有残疾。古往今来,招工除了招年轻力壮的,就是招有经验的……

薛瑜正思忖着调整说辞,被打断的一方就冷笑起来,看起来像是个管事的富态中年人上下打量她几眼,“你是何人?此次我家主人好言相邀,偏偏有人不识抬举!瞧你也有几分出身,那自当懂得明事懂礼,你半点内情不晓,竟来管事了?”

“我自然是来雇工的。”薛瑜疑惑道,“莫非你不是?你我同来雇工,二人争一,自然看他们选谁才算,你这样强行要人跟你走,别是欺负孤独园老的老小的小,故意闹事吧?”

管事被她一噎,“自然不是!他们有眼无珠,不愿享我家主人赏的荣华,难不成还能愿意随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走?”

“招人还这般遮遮掩掩,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要做什么勾当。”薛瑜双手环抱,抬高下颌,声音没有管事嗓门高,可身上气势一点不输,“我寻了庄宅牙人,铺子开在西市,做六休一,包吃包住,供人住的地方会就近找寻,怎么样,比你诚心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