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任何方面的书,都看。”
“您有很多书?”
“你想借吗?”
这话题一下子变得有些快,正在试探对方的楚言稍稍一怔,接着摇首道:“没有。”
贺柏深目光幽邃地凝视着眼前清俊秀朗的少年,片刻后,才道:“我有很多很多书。”
楚言面不改色,依旧淡笑,但是心中却大概有了点想法:这位“贺先生”很有财势,从举止谈吐来看,家世优良,出生优渥,但是却对自己似乎没什么好感。
这种“没好感”是从一种无形的冷淡中可以体会出来的,至少当这个男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楚言并没有感觉到一种平等的尊重,反而觉得对方隐有敌意,甚至还有一丝隐藏在眼底深处的不屑。
这种感觉令楚言非常不悦,乃至于即使对方的外貌、气质都很合自己的眼,他仍旧对这个男人感到不喜。
短暂地交谈了一会儿后,车内又陷入沉寂,这次没有人再开口,直到回到首都星,一路上只有低压沉闷的气息在车内弥漫。冷峻优雅的黑发男人早已闭上双目,养神休憩。而漂亮的少年则翻看了一会儿那本哲学书,只看了一页纸便非常无趣地放在了一旁。
放下书后,楚言拿出了一方巾帕轻轻地擦拭手指。他擦得很轻很细,细致到把每一个指甲缝里的细节都照顾得滴水不漏,明明手指白皙干净,没有一点尘埃,可是他还是认真地擦拭着。
楚言的洁癖是一种心理上的,以往在剧组里他并没有表现得如何明显,但是到了这位“贺先生”面前,他却有些爆发了。心理上的不悦使他不大喜欢现在的这个空间,即使这里装饰得低调奢华,即使那本书价值千金,他也不想触碰。
在楚言擦拭手指的时候,贺柏深便坐在对面,闭目养神。他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直闭着双眼,不去看对面的少年,不去理会对方,任凭对方如何动作。
在飞船进入首都星大气层的时候,楚言终于将那白色的巾帕收回怀里。他将那本书再次拿了起来,双手拿起递交在了贺柏深的面前,在那本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贺柏深张开了双眼。
俊秀朗逸的少年眼中含笑,浅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水光荡漾,他翘起唇角,目光中是狡黠,嘴唇边似有笑意,他轻声道:“贺先生,我想这本书似乎不大适合我,物归原主,谢谢您的好意。”
贺柏深沉默了片刻,眸子微眯,迟迟没有伸手接书。
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势就这么忽然四散开来,可是在这样的压迫下,少年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分,他仍旧微笑着双手捧着书,仿佛面对的是一位温和善良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