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极少能给容程安全感的人,不同于福伯那种稳如泰山、牢不可破的关系,她更像故事里的游侠, 来如风、去无踪,帮他解决难题,保守秘密且不求回报,还带了几分神秘色彩。
她说的故事是别人不曾知道的, 她给过的帮助是别人不曾办到的。
在等待许久后,确定苏小白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出现,容程也曾后悔过——如果那天他能不任性,不死鸭子嘴硬犟着, 守着无谓的自尊不肯给许老道歉,苏小白会不会一直留在容家, 陪在他身边。
几年来,哪怕钢琴课已经随着精力有限,逐渐放在一旁,容程依旧对许恩尊重有加,逢年过节不忘聊表心意, 隐隐约约的在心里期待着,如果还能重逢,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她面前。
告诉她。
——你说的知错就改,我做到了……
带着审度的视线,在苏幼青胸前名牌上掠过。
“苏小红”三个字,明晃晃的扎眼,也不知是谁取的,和苏小白如出一辙的不咋滴,姑侄俩名字中都有个小字,乍一听还以为是同辈。
十几岁的容程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内心深处,情绪来回翻滚,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依旧神情寡淡,见不到一丝动容。
他考虑了几分钟,拿起笔,在苏幼青递过来的纸条上刷刷写字,回了过去。
——十二点后,到学校医务室那栋楼前等我。
看过纸条,在心里比了个v的手势,苏幼青露出微笑,落在容程眼里,又是似曾相识的熟稔。
满脑子剩下的念头都是——她长得好像她姑姑啊,她姑当年也是这样,笑意吟吟的,眉梢眼角有一种自然而亲和的气质,让人见了心生亲近。
摆在桌上的外文杂志,直到下课,都没有再翻动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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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琰中学的医务室,远离教学区域,在学校的旧教学楼里,边上是植物茂密的小花园,地偏人稀,独享一份宁静与别致。
因为是已经不用的教学楼,楼道采光不好,走在里面有种恐怖故事的阴冷,平日里除了几位值班医生,几乎没有什么人会过来。
此刻是中午吃饭时间,连医生都不在,医务室的大门紧闭无法进去。
苏幼青转了一圈,看见外面的草坪上放置了几把木椅,随意找了处坐下,安静的等着容程依照约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