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原笑容绷不住了,他已经忘记,看到容程的见猎心喜是为了什么,他想问咱们爸最近过得还好吧,他想借悠悠众口将自己的身世宣扬出去,他想……安娜嫌包厢里太无聊,出去喝酒补妆去了,他得把时间拖到她回来,让她看到容程……
谁知苏幼青插科打诨完了,见好就收,将容程轮椅一转,“少爷,我们礼送完了,该去哪里落座?”
“这边请,这边请……”
马上有专门负责安排宾客的人,在许恩嘱咐后,忙不迭过来将两人安排落座。
许恩虽然也是钢琴家,对苏幼青刚才“弹钢琴,弹棉花”的话没太产生恶感,反而暗自庆幸,台面下的暗流,没有变成台面上的风暴,这一出兄弟会,算是过去了……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陈文原真正身世的人,一个是曾经爱徒唯一的血脉,一个是学而有成,给老师长脸的高徒,手心手背都是肉,真闹起来,他实在不知道能偏帮哪一个。
于理在容程那边。
于情嘛……一个名扬国际的陈文原实在比海宁城里的大魔王要讨喜一些……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十来年的相处,一个渐行渐远,一个逢迎讨好,不知不觉中,心其实早偏了……
“少爷,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
一落座,苏幼青兴冲冲凑到容程跟前邀功,“我刚才说弹棉花和弹钢琴没什么区别,那家伙鼻子都快气歪了,他那矫揉造作的笑,都快要裂开了!”
容程面上眉眼舒展。
见到陈文原,是在他意料之中,毫无冲突,又是在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