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沈黎的角落迈步,垂着眼睫低声问:“沈老师怎么了?”
沈黎还是没说话,但他如振翅蝴蝶般不断扑动的睫毛,却将他此刻心绪败露的一干二净。
而最善于观察的陈律,当然察觉到了这明显的松动。
他沿着这点痕迹,不断逼近,试图撬开沈黎的口。
“昨晚的事,我向沈老师道歉。对不起,沈老师。”
小哭包太可爱了,总是勾的他谋生坏心思,昨晚那句话,虽然他很想付诸实际行动。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沈老师如果不愿意原谅我,就罚我今晚给你做正骨按摩,将功抵过行吗?”
如果黎尔律所的一众律师们,听到他们律所内的招牌陈律说出这番话,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原因无他,只因为陈斐在律界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刚刚踏入律师这一行业的实习律师,难免会因为昼夜颠倒的加班,在口头
上抱怨几句。
有一次,陈斐带的实习律师因为工作公然生气抱怨,陈斐二话不说,就冷着脸让人撂梁抄完国内三大诉讼法,不抄就结束实习。
听到实习律师哭诉,他也只会说:“有这时间,不如多背法条。”
所以,圈内都盛传,黎尔律所的陈律肯定是个性冷淡,不然,怎么这么不解风情,直来直去呢?
沈黎听到这话,立马睁眼拒绝:“不需要。”
“那沈老师原谅我了吗?”
电梯在时间的流逝中,到达了底楼。
不知道是陈斐靠的太近还是怎么,沈黎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小声说:“原谅你了,但下不为例。”
“滴”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沈黎没有犹豫,直接迈步走出赶往医院。
他没考驾照,所以只能打车过去。
但走到门前才忽然想起,这会是下班人流高峰点,这边打车很难打到。
陈斐亦步亦趋地跟在沈黎后面,沈黎忽然停了下来转身,两人都没稳住身,直接来了个亲密相撞。
沈黎本来就不舒服。
鼻尖撞到身后人的胸膛后,他漾在眼眶里的生理性泪水,差点就要砸落在地。
他反射性地去揉鼻子,但陈斐却比他快了一步。
他一边叮嘱,一边轻柔地帮小哭包揉鼻尖:“沈老师,走路不能这么急。”
肌/肤相/碰,陈斐才发觉小哭包的体温明显太高了。
“你感冒了?”
“嗯。”沈黎拍掉他的手,“现在等车要很久。你会开车吗?如果不忙,能不能送我过去医院呀?”
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说话声音里带着南方特有的软糯,这会感冒后,就更加明显了。
陈斐不容置喙地牵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他将沈黎的鸭舌帽微微抬高,用手背去感受他的额温:“还能走得动吗?”
很烫。
起码在三十八度以上。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沈黎步伐飘浮:“嗯。”
陈斐没再询问。
他半揽着沈黎的腰,将人打横抱起。
知道小哭包会害羞,所以他又重新帮他把帽檐压得更低:“听话,沈老师。”
沈黎刚才确实在强撑。
他没力气了,再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