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像被洗劫打砸过。日入斗金看看房顶,有些庆幸先前选择把石板藏在了上面挖出的洞里。
莱克顿城的传送安全区,建立在“希尔雅的信物”,也就是石板不被破坏的基础上,接了更换信物重新确定安全区任务时,他就琢磨着光把石板放在地上有些危险,果然,最后派上了用处。
上次来时,城里到处在搜索,酒馆也被封闭了。但房间里的状态比现在好得多,只是床单被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而不像现在,好像已经成了空置的、无人入住的空房。
日入斗金和曼德太太不像方遥和她一样熟悉,但他知道这个有些吝啬市侩的妇人不会放过任何做成生意的机会。就算没人入住,这间楼上最好的房间,也不会保持着乱糟糟、无法住人的样子。
夕阳低垂,日入斗金没在街上看到几个人影,连平常傍晚开始热闹起来的酒馆,也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任何人。
日入斗金的警惕提到最高,他趴在墙上侧耳等待着外面有人到来,过了一个多小时,酒馆里才有了上楼的脚步声。
“妈妈,我回来了,今天洗衣的活比较少……”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倦,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启,日入斗金听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有些拖拽的滞涩感。他忽然想起,潜入莱克顿城时,马猴烧酒把她做过的功课教给了他们,其中就有区分受伤的脚步声。
曼德酒馆里曼德太太带着女儿和儿子生活,两个小老板挺招客人们喜欢,日入斗金很确定,之前的曼德酒馆是不需要曼德小姐去做洗衣工的,她或者曼德太太,都没有瘸腿。
“把这批酒送完,咱们就关门吧?绵羊旅馆已经关了两天了,早上他们家被扣下的运菜车交了三分之一的税,这日子怎么过?还要交酒税和夜间营业税,卖得越多,亏得越多……我们还好些,不需要每天运新鲜菜,但也得留一点挨过这个月。”
忧心忡忡的曼德小姐几乎要哭出来,“保罗先生的朋友们不知道惹上了什么麻烦,要是保罗先生还在就好了,妈妈摔下楼梯,那群家伙一句道歉都没有!”
“别说了。”听起来老了很多的曼德太太叹了口气,“不开门,难道就能不交税吗?况且那几个农场的出产和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今年加税就不管他们。”
曼德小姐:“农场的收成,真的不太好了吗?要不我明天去——”
“不行!”曼德太太严厉地打断她,“你不能出城,城里最多是要点税,艰难些罢了。城外已经要发疯了,老波罗的孙子就是在外面被打伤的!”
日入斗金越听表情越严肃,不到半个月时间,庇护地的生活热热闹闹,莱克顿城却迎来了糟糕的时刻。
马上到来的秋季是收获季,也是纳税季,如果农场的收成出了问题,第一个影响的就是税收。听起来,莱克顿领主正在从别的方面搜刮油脂,试图以此弥补这份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