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正等着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蜷缩着的透明的白安忆,像是初中物理试验中的透镜投影。
那张写满恐慌与无措的大脸,反倒将魏十六吓了一跳。
他追出几步,待确认那东西是幻影后,他便猜到是谁在搞鬼了。
先前,他一直不敢确认树洞里的藏身人异能为何,现在被他猜到,他也不必再害怕了。
“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异能,原来是障眼法?”
他失了耐心,把脸探进树洞,对那隐没于暗处的人笑道:“……你果然在这儿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超出魏十六的理解范围了。
那人不知是狗急跳墙还是怎样,把他狠狠拖入树洞,并用丝线一类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脖子。
呼吸不得,痛苦难当,猝不及防的魏十六拼命挣扎,但对方也被逼到了极限,使了死力。
魏十六眼球暴突,眼里的世界仿佛充了血一般。
在布满惨烈夕照的世界中,他借着从树洞外透入的微弱光线,看到了让他心脏差点停跳的一幕。
勒住他脖子的,竟然也是白安忆。
魏十六刚做了半个小时的魏十八,就被外面的“白安忆”杀掉一回,又被树洞里的白安忆用矢量线勒死了一回。
刚刚恢复一点呼吸,他就被去而复返的白安忆抹了脖子,又一刀扎中脑袋和心脏,又丢了一条命。
……他居然在白安忆手下死了整整三回。
他身心俱疲,等到恢复气力、从树洞里爬出后,他抚摸着仍然紧绷着、还没有生出完整皮肤的脸颊,再摸摸空荡荡的腰间,跌跌撞撞走出林间,发现他杀死的那个“白安忆”已是不知去向,唯留一滩半干的污血。
……连同他的铁牌一起,不知所踪。
魏十六舔着还散发着血腥味的嘴角,坐在地上,想,这笔生意他可真是赔惨了。
树洞里的白安忆不见了,他自然是要寻找新的猎物。
而迷惑猎物的最好方式,就是拉人入伙。
杀掉一个队友,比杀掉一个敌人要更简单。
几天后,他捡了一具尸体,背在背上,随后在沙漠里碰见了一个会驭火的姑娘。
他告诉这个姑娘,背上的尸身是他的队友,因重伤而死,他答应会找一个水草丰茂的地方,把他掩埋,不能让他死在沙漠里。
事实证明,女人果然是感性的生物。
他带着他的新猎物,背着他的道具,准备找一个好地方,让女人死得其所。
连他也未想到,他会在沙丘中,再次遇到白安忆。
白安忆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站住了脚,显然是戒备的,但看上去对他没有多少敌意。
也是,上次他躲在树洞里时,自己还是一副蜕皮相,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我们这边刚刚没了一个队友。”打过招呼后,魏十六主动邀请,“你的能力是什么?要不要加入?也能有个伴?”
不出意外,白安忆拒绝了他。
魏十六也没有再邀请。
他到现在还没有摸清白安忆的底细,带他一起上路,万一到了动手时,他和这个女人联合起来,可够自己喝一壶的。
不贪刀,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