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白安忆的表情不似作伪,焦清光恐慌起来,尽力稳下情绪来后,他劝说他:“你快些去申报登记!”

白安忆脸色煞白:“我不想。……我只告诉你,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他有读书读多了的人崇尚自由的通病,更何况,他那样向往星空,向往古世纪,想也知道,他爱极了自由。

他一直对异能人抱有宽容的态度,也是有物伤其类的感慨。

焦清光急了,他把手伸进大衣兜里,直视着白安忆:“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你难道想用你的能力做些什么吗?”

白安忆固执起来,也是九头牛也拉不动。

他负气道:“是啊,我想做些什么,我想拿自己来做研究!我想试试看我的能力能不能帮助我做研究!行不行?”

白安忆与焦清光爆发了相识以来的第一次争执。

最后的结果是,双方不欢而散。

白安忆回了实验室,全心沉浸入实验之中,试图以此解忧。

眼前灰蒙蒙的蒙着一层阴翳,目之所及,都是飘飞着的颗粒状灰尘,灰尘色彩斑斓,形态各异,像是显微镜下的病毒。

而且他身上重的很,对正常人来说有若无物的空气仿佛突然有了重量和阻力,他每动一下,都觉得如在水中,不多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叹一口气,放下了在他看来满布细菌的试管,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

然而,一个小时后,一队全副武装的实验人员就冲进了屋中。

白安忆的罪名是试图隐瞒自己的能力,证据是举报人焦清光提交上来的一段录音。

“……我想拿自己来做研究!我想试试看我的能力能不能帮助我做研究!”

在他被强制穿上隔离服、押入隔离车时,早就悄悄等在一旁的焦清光快步走来。

接触到白安忆绝望的目光,焦清光定一定神,悲天悯人道:“……我是为了全人类的安全。”

……白安忆却嗅到了他身上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在与自己分开后,他用消毒水给自己洗了澡。

他镜片后的眼睛微闭了闭,再不理会焦清光分毫。

起初,白安忆以为,自己最差的结局是被学校退学,在经过长达三个月的异能人守则的封闭教育后,被强制套上项圈,沦为社会机器下的自由奴。

但他想错了。

这个国家对试图隐瞒身份的异能人的憎恨,非比寻常。

在很多人看来,异能人隐瞒能力,就是有犯罪意图。

社会甚至自发建立了完善的监察机构和举报奖励机制,来制裁这些“漏网之鱼”,他们会将隐瞒异能的异能人拘禁起来,交给监察机构,进行“再教育”。

当然,明面上,国家还是呼吁人人平等的,但在暗地里,这些“监察机构”的任何举动,都是得到授权和支持的合法行为。

白安忆进去的第一天,对工作人员坦诚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并据理力争,他只是能看见空气中悬浮的一些物质,并且感到空气沉重罢了,因此他觉得没有上报的必要,他不想为了这样无聊的能力而失去自由。

那个身着藏蓝工作装的男人全程没有用正眼看他,轻笑一声,在属于白安忆的电子记录上横向划上一笔。

白安忆不知道这一笔是什么意思。

等到他被拖入电击室时,他才了解,在电子记录上落笔,意味着这个“犯人”今日犯了错,“不听话”。

画上一笔,电击一次,一次三档。

画满一个“正”,电击级别升到五档。

这既是惩罚,又是实验,测验的是异能人的身体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