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翘着二郎腿:“是啊。而且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毛头小子:“胡说。”

池小池吃饱了饭,也有了力气,下地走了两圈,演示给那毛头小子看。

毛头小子睁大了眼睛:“真的诶。……老师,你再跳一次楼好不好,昨天我没看见。”

池小池呸他:“滚滚滚,递个板凳你就上房啊。”

毛头小子笑得跟开张了似的。

波波头倒是信了池小池的邪,满脸仰慕道:“娄老师真厉害。”

池小池恬不知耻道:“那是当然。”

波波头虚心请教:“那,娄老师,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你那么厉害呢。是不是多跳一跳,多练习,就可以跳下楼也不会受伤?”

池小池仔细想了想:“可以啊。不过得等你长大。”

他随手一指身边的甘棠:“……长到像这个姐姐这么大,就可以了。”

三个小豆丁仰头看向甘棠,齐声感叹:“……哇。”

甘棠忍俊不禁,并顺从地拍了个马屁:“嗯,娄老师说得都对。”

“好多年过去了,我都没有长个子。”波波头惋惜地低头看自己的小短腿,“娄老师,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大人呢。”

毛头小子背着手,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我小时候也想变成大人,可现在想想,当大人一点都不好,还要照顾小孩子。”

羊角辫纠正他:“你现在就是小时候呀。”

池小池哈的一声笑出声来。

毛头小子被揭穿真相,恼羞成怒地揭了羊角辫的短:“你还说我,昨天你都哭鼻子了,我听到了!”

羊角辫脸蛋通红:“你……你明明也哭了。”

毛头小子颇骄傲道:“我可没有,我都习惯了。你就是怂。”

羊角辫立刻祭出女孩专用宝器,眼泪汪汪地拉住池小池告状:“娄老师!你看他!他欺负我!”

目睹了一切的池小池把羊角辫从地上抱起,放坐在床边,耐心地扮演着法官的角色:“告诉老师,他哪里欺负你了?”

“他说我怂。”羊角辫呜咽着,“可是,每次火烧起来……都很痛,我怕。”

毛头小子这时候还不忘泼冷水:“那不就是怂吗。”

池小池对他嘘了一声,轻声安抚羊角辫:“我知道,很痛,很怕。那你想想看,要怎么办比较好呢。”

羊角辫泪眼婆娑地想了一会儿,认真道:“我忍一忍就好。”

池小池叹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走,老师教你们应该怎么办。”

他用了一个上午时间,教女生如何使用灭火器,田广冰则教男生们如何用螺丝刀稳准快地拆卸防盗网,许多男孩子跃跃欲试,把一栋楼从内到外的防盗网都拆了个遍,还试图学着昨夜的田广冰,把床单打结,从三楼爬下去,吓得田广冰急忙没收床单,三令五申不许没事儿就爬楼玩。

孩子们个个都学得很认真,就连最怕火的羊角辫也跃跃欲试地站了出来。

在握住泡沫灭火器的提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摁下压把时,喷涌而出的白沫吓了她一跳。

她尖叫着丢下灭火器往回冲去,一把抱住波波头。

波波头看起来文静,但性格却比羊角辫稳重些,顺着羊角辫的小辫子,叫她别怕。

这一天的气氛平和得不像话,几乎让人淡忘了他们已经到了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