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药浴的第七天,只要过了今晚,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就能以正常的姿态正常出入。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做贼一样躲的后院里,在黑暗里独自忍受痛苦。
十三年了,从十三年前开始,年年如此,月月如此。
他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在这样的痛苦里被折磨了多久。
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
在外他是权势滔天的梁远侯,而实际上,却只是个见不得人的残破之躯。
外人只见他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小心翼翼地藏着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从富丽堂皇的谎言里脱去外衣,面对这样残破的自己,同样是一种折磨。
幸好这样的折磨不会持续太久了。
李珩修撩起一捧泉水,漠然看着肌肤上泛起的纷乱红线。
三年,还有三年……
他垂下眸子,皱起了眉。
上一世他就败在了这三年,让傅辛钻了空子,毁了他数年心血。
这一次一定要赶在三年之期之前。
李珩修敛起眸子,拿起了一旁那块玉环,忽然想起了他新娶进门的夫人。
本是想借个人来挡平漓郡主,没想到她做得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如今他对她,是越来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