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我现在挺感激我妈的。”小兰说着顿了顿,“我听说他每次赌博输了钱,都去喝大酒,喝完回来就打人。我很感激我没有在这种暴力的环境下长大。”
夏曦雨想起之前王铁柱瞪着眼睛骂人的样子,不由附和的点了点头。
被按住了都能看起来这么吓人,平时得有多吓人。
要是在这么个爹身边长大,真是造孽。
她顿了顿,试探着问道,“那,王宏呢?”
听到王宏两个字,小兰眼眶有些红,嘴唇也微微颤抖。
她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王宏,是王铁柱跟小三儿生的那个儿子。他挺惨的。王铁柱这个人,脾气上头的时候,不禁打老婆,还打儿子。”
说了这么多话,小兰没有一次用爸,或者爹这种称呼指代王铁柱,除了第一次用了“生父”这个词,一直是直呼其名。
夏曦雨能感觉到,小兰对他有多抵触。
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小兰又顿了很久,才继续说。
“王宏出事儿的时候,是个暑假。家里的高压锅里炖着绿豆汤,正巧王铁柱输了钱,回家找那女的要钱,女的不给他,他就动起手来打人。小孩子心疼自己的妈妈,上来劝架,结果被王铁柱动手一推,就给人推到了灶台边上。
“好巧不巧高压锅排气阀被绿豆皮堵上爆炸,当场就给炸废了。
“县里的医生说,王宏的烧伤过于严重,县里小医院看不了,只能截肢,如果转去省里的大医院,还有机会还能保住腿。”
说着,小兰冷笑一声,“王铁柱手里哪儿还有钱送人去省里治病。家里但凡有点钱,都被他要来赌了输没了。所以,这次他又闹到我妈跟前,逼我妈出钱。
“以前,他一没钱了,也常来我妈跟前闹。今天要三百,明天要五百的。要是要不到,还会让我奶来闹,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往我们家门口一坐……”小兰说着摇摇头,“我妈怕烦,受不住人闹,也怕老人家出事儿,为了打发他们,时不常给个三五百,没想到给惯出毛病了。”
“小宏治病少说也要几万,王铁柱一时凑不出这么多钱,就把我送去给村里那个老光棍,换彩礼钱给他儿子治病。”